此案与黄岐以前办的案子有诸多不同,很多地方都有模棱两可的情况,不好做是非判断。而且此案事关永安王爵位承袭问题,更加要考虑到太后的态度,黄岐不敢妄加判断,只是原原本本的呈上调查证据,请圣上和太后自行裁决。
太后敢把此事交给黄岐去办,为的就是求个真相。禾家能多个子孙,自是该高兴的事儿,不过她最怕有人胆大包天,借势混淆视听,占便宜的。太后早就想好了,这要这个禾玄真的是禾家血脉,她必然会叫他认祖归宗的。至于隗氏所谓的停妻再娶,这事儿确实很大了,太后也觉得头疼,懒得去多想,本打算先计较禾玄血脉的真假,再去考虑。
太后接过来皇帝递给他的案宗,一边查阅,一边听坐在自己身边的皇帝简略总结。太后眼花,看多了字儿就累,大致瞅了瞅,听皇帝的言辞跟上头很相符,索性就不看了,只听皇帝讲了讲。
临末了,太后把卷宗放到桌上。“看来禾玄是我弟弟长子的身份已不容置疑了。”
皇帝顿了下,目光落在太后身上,慢慢地点点头。
太后微微笑了,笑道有几分尴尬,喜忧参半。“既然这孩子真是他的亲生骨肉,哀家也该见见。不过,这个隗氏告的名头是停妻再娶,这可是关系到宴儿的爵位啊,必要谨慎处理。皇帝,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置?”
“此事今日早朝,朕已经提过,实在是情况特殊,不好判断。如今朝堂大臣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是,一派认为不是,各有各的道理,朕也不晓得怎么断。故此,才来询问太后的想法。”皇帝道。
“哀家不过是一个老太婆罢了,可不懂什么大道理。当初哀家请皇帝把此案交给黄岐去办,便就是为求一切秉公从法的。”
皇帝点点头,“如今此事确实有些难办,根据目前的证据来说,偏颇禾玄的倒是多一些。”
皇帝说完此话,见太后拿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皇帝忙赔笑给老太后,料知自己的话触及老太后的软肋,老太后必然还是舍不得禾晏的。
皇帝眼珠子转了转,打算从头开始,拣最重要有力的证据讲给老太太。他慢悠悠的捋着胡须,分析道:“黄岐也厉害,竟找到了王府十八年前的老仆,她以前正是禾家老太君身边的丫鬟,曾经见识过一些事儿。得幸王府至今好保留着老太君的住处,不曾动过一分一毫。那黄岐带着老仆突袭到永安王府,就照着她指引,果然那么一搜,找到了老太君以前藏在床榻暗格之内的书信。的确有两封是隗氏所写,而隗氏手中也有老太太的亲笔书信。这信,可都是白纸黑字,错不了。”
太后点点头,到没有想到她死去的母亲还有这等藏秘密的地方。
“信哀家看了,确实是哀家母亲的笔迹。哀家的母亲也不容易,她也是为了不给新进门的弟妹柳氏添麻烦,故此,才会自私下处置了进京投奔的母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