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我妈去世那年,我爸给挖了,改成泳池。”
刘斯年说着话手上还在喷水,平静得像在说别人家的事,谢时暖只得道:“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五岁的时候我妈就去世了,记忆其实不深刻,就记得她喜欢红玫瑰,总爱带我去玫瑰园,可能因为她名字里有个玫字吧。”
他转头见谢时暖仍是歉然的模样,笑道,“走吧,别在这里吹风了,孙姐说要做大餐给你补补。”
这倒是提醒了谢时暖,她拍手道:“斯年,你吃过玫瑰馒头吗?”
“什么?”
“就是粉红色的大馒头。”谢时暖比画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圈,“你帮过我好几次,不如我做玫瑰馒头给你吃,当我的谢礼,行不行?”
刘斯年怔了一下,莞尔道:“好。”
一年多前的春天,谢时暖开始热衷做各种点心糕饼,中式西式有谱就会尝试,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成品进了沈牧野的胃里,他一边吃得开心一边吐槽她口味猎奇,渐渐地谢时暖也没了兴致,其实主要是没了需求。
毕竟最开始想做,是因为沈牧野闹了胃病,她听说他总不吃早餐。
玫瑰馒头就是那段时间硕果仅存的学习成果。
香香甜甜带点玫瑰香气,粉粉嫩嫩颜值也能打,谢时暖拿出自制的玫瑰酱,张罗着孙姐拿面粉。
刘斯年先是在旁边看,看了一会儿就心痒,自告奋勇要揉面团。
“既然是我的谢礼哪有你出手的道理。”
“既然是我的谢礼,当然我的要求最大。”
刘斯年撸起袖子跃跃欲试,他手掌大,骨节分明,有力,白软的面团任他揉圆又搓扁,很快揉出劲道,颇有水平。
“哇,斯年,你以前和过面团吗?”
刘斯年得意地扬起笑脸:“当然,我包饺子的技术一流,小时候跟我家总厨学的,绝对星级饭店的水平。”
刘斯年冲咖啡的水平也是一流,煮泡面的水平也不赖。
说起来,记得有一次团建,老赵租了个郊野别墅,结果别墅的投影仪是坏的,要不是刘斯年手起螺丝刀落,那场团建就堪称坐牢了。
他的维修技术也很像样。
谢时暖感慨:“你真的洗刷了我对富二代独子的刻板印象……”
“你心里富二代独子是什么样,陈正忠那样的?”
谢时暖想了想:“他是变态,不算。大概至少可能……不该这么会干活儿吧。”
刘斯年和面结束擦了擦手,笑道:“我兴趣广泛,喜欢学东西,一来二去什么都略懂。”
谢时暖将面团放进盒子里醒发,衷心称赞。
“刘总这个父亲很开明啊。”
刘斯年明显的一僵,但只是一瞬,下一瞬,他指着谢时暖的脸颊。
“沾上玫瑰酱了。”
谢时暖忙要去擦,却被他拦住。
“你看不见,我来。”
他说着,伸出手抚上谢时暖的脸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斑斑驳驳照在他脸上,给那眸子度上透亮的金,实在很像许多情歌里会唱的明媚少年。
少年以拇指的指腹抹去了玫红色的果酱渍,扬眉一笑。
“好了。”
哐当!
是金属掉落的声音,吓得谢时暖猛地回头。
孙姐蹲下来捡不锈钢夹子,慌张道:“我手滑了。”
有一把滑到了谢时暖脚下,她俯身去捡,长发垂落,露出一截白皙后颈,裹在棉布裙子后头,清爽而诱人。
刘斯年的目光停留了片刻,抬手将那点果酱舔掉。
不太甜,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