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珈儿啊珈儿,你错的不是这一处,而是错在不该信重一个如此胆大包天的丫鬟。”说到这里,张氏便轻轻揽了傅珈过来,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也知道你是想帮娘亲。可你这心思太过于外露了,难免不被有心人利用。再加上你还偏信了一个珮环。这丫头胆子太大,心又太狠,你挟制不住她,便只能为她所累。你可明白了”
傅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张明艳的脸映在烛光之下,有一种懵懂的美。
张氏见状,在心里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她这个女儿别的都好,唯独做事太过于简单了些,心气却又太高,便落了个眼高手低的毛病。虽张氏从小便教导着,只傅珈在这方面却无甚悟性,张氏空有一身本事,却也是无可奈何。
她凝眉想了一想,便又柔声道:“珈儿,往后四丫头那里的事情,娘不许你再插手了。”
傅珈一听这话便张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服加不解。
张氏便又道:“四丫头那里娘会看着办的,从今往后你远着她一些儿便是。”
傅珈忍不住了,不满地撅了嘴道:“娘,难道您是叫我往后都要退她一射之地么那岂不是我怕了四妹妹”
张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柔声劝道:“这不是你怕了她,而是你远着她。往后她那里的事儿绝少不了,你好好的侯府长房嫡女,若沾了一身的腥不晦气么”
她这番话是顺着傅珈的脾性说的,傅珈听了果然面色一喜,便不再说什么了。
张氏见自己这个女儿心思简单到了都无需人去猜,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且不说横斜馆中张氏如何秉烛教女,却说在那晴湖山庄里,一场母女间的谈话也正在进行着,说话的人自是郑氏与傅珂了。
郑氏下晌自花厅回来之后,先去屋里躺了一会。又慢慢地用罢了晚饭,处理了几件事情,将诸事皆收拾停当了,这才叫了傅珂过来说话。
此时她便与傅珂坐在西梢间儿的榻上。一面吃着茶,一面与她说着下晌花厅里的事情:“你不知道,娘亲当时一听那贱丫头说了红螺黛的事情出来,真是慌得心乱跳,直想叫人给你递信儿去。可恨那花厅内外俱是眼睛,娘亲却是一点儿动弹不得,直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就怕你这里查出什么来,叫我儿受了委屈。直到听闻是沉香坞出了事儿,娘亲的这一颗心才算搁回了肚子里。”
傅珂便抬眼向郑氏看了一眼,语声平平地道:“我已叫莲青将首尾全都收拾妥了,自查不到我身上来的。”
郑氏便又柔声问道:“我却也是想不明白,此事你是如何做的如何又能叫沉香坞担了去”
傅珂淡淡地道:“这也并不难。宓姐姐身边儿的两个丫鬟心都大得很,一个踩着一个的。生恐对方得了宠去。我便叫莲青私下里与那绿萼交好些。昨儿半夜里,那绿萼便悄悄开了门放莲青进去,莲青便拿了玉碟的比甲与衣裳鞋子一套,待黎明时穿着去了濯雨堂并花房,过后再悄悄地由绿萼放回去,此事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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