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且必定成真。”面对傅珺的追问,傅庚语气笃定地道。
于是,傅珺就真的懵了,怔怔地坐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彼时的她既没有待在濯雨堂,亦不在秋夕居,而是在外书房中与傅庚闲话。
现在的傅庚,会时常召了傅珺来外书房说话。
傅庚发现,他的女儿在政治事件上很有几分头脑。自然,这也与刘筠的屡次褒奖不无关系。
刘筠曾不止一次对傅庚道:“令爱沉着冷静颖悟非凡。若为男子,当不输傅探花。”
而随着与傅珺交谈渐多,傅庚也发现,她的女儿见识极广,见地亦极高。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觉得他是在与男子交谈,而非养在深闺的女子。
诚然,傅珺的许多见解未必切中肯綮,然她的视野却极为开阔,时常便可触动傅庚,让他从新的角度看待问题。
见女儿此时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桌案使劲儿瞧,傅庚眼前不由便浮现出女儿幼时傻乎乎圆滚滚的模样来,心中油然生出了一丝暖意。
“棠姐儿莫不是傻了不成?”傅庚温笑着。
傅珺真的很想点头说“是,我是傻了”。
这不傻不行啊。
侯府一介女管事,如今居然要当皇后了,傅珺绝对可以想象出沈妈妈她们听到消息时的样子。
当初许慧进宫做了昭仪之时,傅珺几乎是说破了嘴皮子,才让沈妈妈半信半疑地信了。现下这事儿又有了突破顶棚的架势,傅珺深觉这往后的说服教育工作又要难了几分。
当晚回秋夕居之后,且不说傅珺如何打起精神,对沈妈妈等人详细解说了许慧即将成为皇后的事件。却说在欹云楼中,傅珂此时亦曾未曾睡,而是秉着一星烛火,在西窗之下细细检点着自己的衣物。
上元节过后,傅珂便要启程前往山东,进入岳麓书院新开设的女学部就读。
傅珂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欹云楼了。
事实上,自那日花宴之后,她便再也没踏出过房门半步,连除夕家宴亦未参加。
傅庚对外的说辞时,傅珂与郑氏皆染了极重的风寒,须得静养。据傅珂所知,她这里还好些,晴湖山庄却守得更严,便连郑氏的贴身服侍之人,亦是出门都有人盯着,行动极不自由。
傅珂的四个大丫鬟中,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梨白。莲青早就没了踪影,而梅红自那天领命去收拾莲青的首尾之后,便也一去不回。另还有一个叫桃粉的,前些时候说是也染了风寒,家去养病去了,只怕都不能跟着傅珂同去山东。
这般想着,傅珂低平的眉宇间划过了一抹苦涩。
所谓感染风寒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实则是不愿陪着她去山东受苦。毕竟,她这个傅氏五女目前的处境,的确不能算是好。
那天派梅红去给莲青之事善后,乃是傅珂最大的失策。
她应该按兵不动的。
若此事果真与她无关,那么莲青一个丫鬟不见了,又是傅庚亲**待下来的,她这做女儿的只需听命即可,又何需派人去收拾首尾,还给莲青的嫂嫂递了消息?
如此一来,等同于傅珂自承其事,将自己与清味楼之事连在了一处。再加上那莲青的兄嫂也不是什么死忠之仆,事情的真相,傅珂猜测,傅庚应该早就清楚了吧。
若不是逢着年下,不宜于有太大的动作,只怕傅珂在府里一天都待不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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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庶得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