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涉江喊醒她时,傅珺睁眼便见半窗斜阳,归鸦阵阵,已是时近黄昏了。
她懒懒地起了身,见衣裳已经皱了。便又换了一身舒服的半旧袄裙,上也只挽了两根羊脂玉的钗子,略略梳洗了一番,方才敛上镜台。便听见阶上小丫鬟道:“给爷请安。”
随着话音,孟渊大步走了进来,步履间带起的风将绣帘也拂到了一边儿去。
“你回来啦。”傅珺站起身来含笑道。
孟渊的眸光停落在傅珺的身上,唇角已经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他未曾说话,只一挥手,屋里众丫鬟尽皆低眉肃手。悄无声息地退去了阶下。
需要说明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众丫鬟对孟渊的脾性俱了解一二,知晓他很讨厌屋里留人服侍,因此,只要孟渊在的场合,包括涉江在内的大小丫鬟便会退出去候着。
此外,孟渊极讨厌陌生女子碰他的衣裳用物,这屋里除了傅珺,也就一个沈妈妈勉强还能管一管。而若是沈妈妈与傅珺不在,孟渊便自己动手。他在军营里待惯了,一应身边事都做得极顺,还泡得一手好茶。看他那样子,一个人待着更自在些。
此刻见丫鬟们都出去了,孟渊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漾开去。那双光华细碎的星眸,尽皆笼在傅珺的身上。
她穿着件嫩黄素面香雪纱的的衫儿,下头是极浅的软蓝色湘裙,亦是素面无华。这样娇嫩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越衬出肌肤如雪,莹润生光,清滟姝色难以尽述。
窗外暮色将至,然此时此刻,孟渊的眸光却比暮色还要温柔。
他也不说话,只迈步上前,将朝思暮想的娇柔身躯揽进怀里,埋于她的颈边,贪婪地大口呼吸着。
新婚不久便即分别,他着实思念她的紧。
傅珺伏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拥着傅珺好一会,孟渊方低语:“想我没有?”
低沉悦耳的声线若箫声过耳,轻轻扫进傅珺的耳畔。
傅珺的心尖微微一颤。
他的气息笼住了她,温暖、干燥、清爽,合着夏末的微风与清浅花香,让她如同置身于梦里。
那种有人依靠,心有牵挂的感觉,她前生今世都不曾领会过。而今却在他宽大的怀抱里,头一次浅尝。
那感觉,竟是有些微醺。
而越是如此,她便越觉词穷,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有一句:我也想你。
只是,她已经太久没谈过恋爱了,这样的倾诉于她而言,比破什么样的案子都要艰难。
感受着他的心跳,她双唇嚅动,良久后方轻声道:“有一点。”
这回答无疑有些矜持。
然而,这已是她此刻的极致。
不是不想回应,而是话未出口,已然气怯。
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她就是无法在面对他时,直白地说出心中感受。
孟渊显然有些不满。
他揽着她的双臂加大了力度,铁箍一般将傅珺搂得极紧,问道:“就一点?”语气中隐含着威胁。
傅珺觉得,她快要嵌进他的怀里去了,他搂得她那样紧,像是拼命想要将她挤压进他的身体中去。
“也不是……一点……”
她的声音也像是被他挤出来似的,带着一丝极细的气促,最后那个字的尾音在他的铁臂下化为呻唤,娇弱得让他的心也颤了起来。
孟渊唇角微勾,低低一笑。
有时候……不,是大多数时候……也不对,是所有时候,他就喜欢看她被他“欺负”的样子。
平素冷静的她,在他的面前却总是格外娇柔,只要他掀起狂风暴雨,她便只能无力地依托与他,这会让他有种特别的成就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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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庶得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