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徒离开餐厅后直奔病患的家,病患已经吃了药睡下了,病患的母亲接待了任司徒。这是个两鬓已斑白的老太太,可她们家中挂着的、落款为今年年初的全家福里,老太太还是十分的精神矍铄,看起来也十分年轻——想来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老太太为了女儿这病操碎了心。
老太太把一瓶帕罗西汀递给任司徒,任司徒认得这是自己开给病患的药,打开药瓶才发现里面的药已经换了,老太太十分自责:“任医生,这都怪我,我之前一直没发现她偷偷把药换了,现在事情变成这样……”
老太太在她面前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任司徒看着,心下一片苍凉。
直到她已经站在了盛嘉言的家门外时,任司徒脑子里还全是老太太那欲哭无泪的模样与脸上斑驳的皱纹,她拍拍自己的脸,努力挥去这一些,之后才按响门铃。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应门。
是盛嘉言,他已经换下了上班时的西装革履,一件略宽松的深灰色套头毛衣,内搭一件白T,下配一条黑色长裤,赤着脚,头发也有些凌乱,很随意地样子。
那一秒,任司徒很想就这样一步跨到他跟前,头一低就枕到他宽阔的肩头,哪怕只得到他无声的安慰也好……但那**只在心尖流淌了不过一秒,就被任司徒及时的打住了,她双眸一垂,再抬起时,已经没有了什么情绪,直接脱了高跟鞋进入玄关,从盛嘉言的身侧走过,随口一问:“寻寻呢?”
其实无须盛嘉言回答,任司徒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找着了寻寻。
寻寻怀里抱着一小桶烤鸡翅,正一边啃着鸡翅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电视里播放着《蜡笔小新》,任司徒一见电视屏幕上那个脱裤子跳舞的小男孩就头痛,不由得回头看向后头的盛嘉言:“你怎么又给他看这种黄`色动画?”
盛嘉言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挺不以为意的:“他自己要看,我这是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吃了饭还叫外卖送烤鸡翅来,这也是当事人的意见?”
盛嘉言耸耸肩算是回答。
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在教育孩子这个问题上最大的分歧,他在孩子面前装好人,任司徒只好当那个恶人了,她走到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寻寻面前,正好挡在了寻寻和电视机中间。
寻寻被人打搅了,刚要皱眉表示不满,却见打搅了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任司徒。寻寻早就知道任司徒不会让自己吃垃圾食品,立即朝任司徒谄媚地笑笑,乖乖地把鸡翅桶搁到了旁边的沙发垫上。自己只悄悄的意犹未尽地嘬一嘬手指上的油。
紧接着任司徒要拿走遥控,却被眼疾手快的寻寻躲了过去:“我再看一集,就一集嘛~”
小家伙也不知从哪儿学来这么楚楚可怜的眼神,仰头看着任司徒,甚至还做双手合十状,说话的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也格外让人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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