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通不敢再坚持,自己本就头大脖粗、发髻稀少,若是再被人扯掉了耳朵,那肩膀之上岂不就剩一个光球了?
想到自己尚未婚配,若是这个形象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正准备放手之时,忽听一人朗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妇人闻听,不由得身子一颤,手上一松,放开了贺通的耳朵。趁这空挡,贺通急忙撒开妇人的大腿,同时向前一推,随后连滚带爬地跑出三丈多远,躲到一个石墩背后,这才回头观瞧。
只见瓦房门口站着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约有五十左右的年纪,头扎青色懒汉巾,身着粗布麻衣,脚穿土黄色布鞋,俨然就是个乡下农夫。
贺通一见,不由得心中叫苦道:“本以为来了个管事的人,自己报上名号,便可逃过一劫,谁成想来的竟是个下人,不用问,这农夫和这妇人肯定是一伙儿的,这下好了,本来是那妇人一个人揍我,现在她打累了,又来了个帮手。这…这可如何是好?!”
正懊恼着,就听那农夫对妇人道:“我让你去取淘米,这么久没回来不说,怎么还打上人了?”
那妇人委屈道:“这可不干我的事,是他无礼在先,扇了我一耳光,我才动手打他的。”
农夫道:“胡说!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扇你耳光?定是你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官爷。”
妇人抽泣道:“他说是来找你的,让我给你传话。我问他有什么事?结果他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耳光。不仅如此,还……还耍流氓,轻……轻浮与我……”说到后面,已然泣不成声。
那农夫听罢,面色阴沉望向贺通,问道:“这位官爷,请问拙荆所说是否属实?”
贺通此时早已惊得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小老头竟然就是督军府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黄总管,而自己刚刚打了一嘴巴的那个村妇,竟是黄总管的妻子!
黄总管看着呆若木鸡的贺通,慢慢皱紧了眉头,但见其满脸是伤,破衣烂衫坐在地上,不由得心生怜悯,于是走上前去,将贺通扶起,问道:“官爷找老朽有何贵干?”
贺通颤巍巍答道:“我……不……下……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得……得罪了贤伉俪,请……请您大……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宽恕下官一次!”言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黄总管任其磕了三个响头,才再次将他搀起,微笑道:“官爷这是何必?想来是您与拙荆之间有些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您对我行这大礼,老朽可担当不起。”
贺通闻听,眨了眨自己的三角眼,并未言语。他在官场混迹多年,深知有些当官的愿意反话正说,看上去礼貌谦逊的言语中,往往另有深意。你若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轻则会让对方觉得你不够机敏,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重则对方会认为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装疯卖傻。因此,在弄清对方的真实意图之前,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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