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的教养让这次宴会相当安静，连碗筷碰撞声都没有。清河吃得很少，每碟菜都只动了一筷。

用完餐后下人把东西撤了下去，奉上了茶点。

朽木银铃喝了口茶，望着没有动茶点的清河，内心复杂：“你的礼仪倒是不错。”自进门开始清河的表现就挑不出错处，贵族礼仪分毫不差。一个孤儿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她也不会在刚刚吃完饭后喝茶。

清河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前的木板上：“朽木大人谬赞了，清河愧不敢当。”

“清潆……”朽木银铃目光沉痛。

清河疑惑地抬头看着一脸悲伤的老人，试探着问：“恕清河失礼，您刚刚……是在叫我？”

女孩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银铃调整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你……知道清潆吗？”

清河显得十分困惑：“莫非……您要告诉我其实我还有姐妹？只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朽木银铃闭上眼：“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记事起就是孤儿，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亲人的。”清河表情无辜而谦卑，“而且一个人也生活习惯了……”

良久的沉默。清河有些不自在和紧张，端起茶杯隔一会儿就抿一小口茶。茶里掺了很多蜂蜜，一点也不哭，入喉还有余甘。直到茶见底了腿都麻了，朽木银铃才放她走。

“祖父？”朽木白哉询问地看着一脸颓色却又带着莫名庆幸的银铃。

“她不是她……”银铃看着那杯被喝完的茶，“清潆对蜂蜜过敏，一点也碰不得的。那些量，足够清潆满身起红疙瘩昏倒了……”

想起往事，银铃脸上浮现出幸福怅惘的表情，眼睛却湿润了。

白哉行了礼，贴心地退下。

老人心里永远的伤痛，在他为此展露出脆弱一面的时候，不适合有第二个人在场。

清河出了朽木宅，走在回六番队的路上。一路上遇到的死神都因为偏见而远离她，正好不打扰。

“旧地重游的感觉如何？”无考幸灾乐祸地问。

流光也插嘴：“朽木家前家主老得挺快嘛，按他的灵力现在不该是这么苍老的样子呢！”

“做了违心的事的代价呢～”无考掩唇娇笑着，“诶，清河，看到他这模样，你不会心软了吧？”

“是呢，我心软了。”清河淡淡地说。

“诶？！”无考和流光瞪大了眼。

清河笑起来，眼中光芒流动：“说笑的，你们还真信了？”

意识海中的两个人吃瘪了，消停下去。清河抬头看着静灵庭上澄澈的天空，眯起眼。

果然，很碍眼啊……快点消失就好了……

“清河同学？”温柔的声音响起，蓝染一脸老实敦厚向清河走来。

“蓝染队长。”清河敷衍地打招呼。

“这算是露出本性不再装了？”蓝染微笑着。

“都被看到了再伪装就虚伪了。”清河的脸上别人不曾见过的冷漠。

“呵……”听出对方是在间接地嘲讽自己，蓝染只是一笑而过，“有空可以来找我喝茶……我随时欢迎你。”

“不如就现在吧。反正今天休假，那些人也不会在意我去哪里。”清河挑眉看着蓝染，“至于我身边的内心小虫子，就交给蓝染队长处理了。”

蓝染眸色一暗：“自然。六番队的清河四席离开朽木宅后直接回了六番队休息，如何？”

“……”清河看着蓝染，目光移到他腰间的刀上，笑起来，“蓝染队长的刀真厉害。”

蓝染大大方方地任由清河打量：“清河同学真是眼力过人。”

“蓝染队长谬赞了。”清河在一瞬间绷紧了身体。眼前的人确实危险，那转瞬即逝的杀意，让她差点忍不住后退。

与虎谋皮。清河背后微微渗出冷汗，自嘲。但是，只要能达成目的，一切都可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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