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当然懂,他怎么可能不懂,布莱克就差直白的告诉他,如果他不杀人,他就可以在外圈的时候直接被淘汰。他蹲下身体,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希望这样就可以躲避外界那些残酷的生活规制。
他一直以为自己如果安分守己,他就可以这样平稳的过完一生,也许穷苦,也许悲凉,但是比起这样要无情厮杀的血场总要好个许多。
“就不能放了我吗,我真的没有兴趣来参加这场仅供于那些上位者的游戏。”
有气无力的柳真轻轻的吐出这句话,像是对布莱克的祈求,更像是对自己的呢喃。
“放过你?”
布莱克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他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轻轻松松的把柳真提起,用着自己身躯的力量,将他抵扣在墙上,抓住柳真的左腕,举到他的眼前恶狠狠的说道:
“你看看你胳膊上的条纹码!你知道为什么你每个夜晚都会疼痛吗?因为你是逃兵!记录在册的逃兵,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带着这个东西隐世过一辈子吗?你今天在二十四区被抓,下一次你就会在其他地方被抓,柳真你跳不掉的,你注定就要登上舞台,要么赢而生,要么败而亡,这是你既定的命运!”
柳真双眸全是惊恐,布莱克带着恨意还有愤怒的眼神就在他的面前紧盯着他,如同毒蛇一样。柳真瞬间就想到了尼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此刻布莱克就犹如那深渊,而柳真就站在他的边缘,他不知道自己前路是怎样的,害怕坠落深渊不见天日。但是他又害怕前路艰险,难以前行。
如今的他就被夹击在中间,进退两难。柳真放弃抵抗,他像一个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松垮的靠在墙上,他沉默无声,双眼无神。
布莱克也不说话啊,他松开柳真踩踏着狼藉的地面,转身离开。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回头观望了一眼,那双眼睛里竟然充满泪光,里面充满着期颐。
“你真的觉得他可以吗?”
布莱克站在一个空旷的屋子里,面对着墙壁,像是跟人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没得选择。”
穿透过墙壁,是一间充满仪器的屋子,脸色苍白人躺在上面靠着不断输送的营养维持着生命,即便是这样残破不堪的躯体,他的声音依然掷地有声:
“他是完美的,也是特殊的,他的善良是他的弱点,也是他的武器……”
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计划的可行性,但是很快就继续发声:
“如果,一个善良的人,他所在意的在乎的都被这个制度给摧毁,你说他还会善良吗?”
布莱克被话语中背后含义刺激的脊骨一凉,那么轻柔的话像是带着毒液的狼牙,就那么明晃晃的放在布莱克的眼前,并且他还不得不捡拾起来,作为自己的武器。
或许是感觉到了布莱克的犹豫和胆怯,躺在床上的人摘掉带着挂在脸上的呼吸器说道:
“我们没有回头路可以走,革命总是要流血的,为了最后的胜利。”
布莱克感觉自己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万一他无牵无挂呢?”
“那就去创造……”
话音落下,一室静谧,布莱克站在空旷的房间里久久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