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可面色发苦，就算是他巅峰时刻，也无法做到轻松割裂一个空间。

基斯梅特只是听见了这个声音，两只耳朵就啪地一声爆开。

他用手在胸前一摆，便将所有连接他的金色丝线收束一垄，虽然无法扯断，却能减轻日记对他的限制。

他试图挣脱金色丝线的动作立刻慢了下来。

但戈尔萨依旧在前进，看上去就像是要一头撞进圆形黑影里一样。

他瞥向三人，嘴角一扯，“真是麻烦，那就先杀了你们吧。”

他再次抬手一划，原本阻挡戈尔萨三人的空间裂隙瞬间消失，但下一秒，一个平面的圆形黑影突然出现。

“我，可以帮你看，但，你必须终结深渊之眼的末日。”

道格拉斯露出不屑的笑容，“所以你从开始就和索尔计划着要反抗我？”

但这一次，金色丝线的另一端却缠绕在了道格拉斯身上。

只有一片无穷的死寂。

两个视界同时存在于他的意识中，这让他感到一种清醒的割裂。以往对于事物的认知不断被颠覆又重建。

不断地认同自我，又否定自我。

道格拉斯的声音很冷，并带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嘘……”

就在道格拉斯因为索尔加载在他身上的因果律而失神时，原本被空间隔绝的戈尔萨突然动了！

同时，看似不要命冲向圆形黑影的戈尔萨突然一个掉头，直接冲向下方的天空城，不顾下方的深渊之眼，用力撞在一块熟悉的土地上——白琉璃堡。

这样决绝地送死行为不禁让道格拉斯彻底转头看向他。

“可以。”道格拉斯立刻就同意了。

但同时，索尔看到的另一个视界中，面前的死亡雾团就是死气沉沉的尸体，没有新生的轮回。像是一个已经死亡的星球，没有动力，没有目的，只能在无尽的宇宙中飘往未知的远方。

这混沌体猛然向前一撞，竟直接嵌入面前的空间缝隙中。

一旁的弗立姆立刻使出自己最强大的巫术，帮助戈尔萨破坏面前的空间裂隙。而弗洛可则快速的告知戈尔萨他对空间巫术的了解。

基斯梅特嘴角却越发上扬，“在你用死亡织线强行把我提升到四阶，又和死亡巫师日记绑定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有独立的自我了。只可惜，这么明显的道理，我却直到前一段时间，才终于明白过来。”

他被道格拉斯压制的身体如泡沫一般猛然炸开，消失不见。

光暗一接触，立刻扭曲旋转起来，整个人突然变成了明暗杂糅的混沌体。

他面色狰狞，嘴角却带着得意张狂的笑容，感觉到手里抓住什么后，便开始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将右手贴在自己胸口。

道格拉斯抬起空闲的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挡在唇前。

他飞速抬起右手，用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力量，猛然握住身前，和流血的左手不同，右手在紧握的一瞬间，立刻“滋滋”作响，像是烤肉放在铁板上。

就在道格拉斯稍稍分神，看向戈尔萨的一瞬间，原本正用力握紧左手上的丝线，借日记的联系控制索尔的基斯梅特，眼中的悲戚突然消失。

鲜血浸湿了他银色的发丝，又顺着发丝流淌到他的肩膀上。

对他来说，这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但好在，索尔还有后手。

然而刚刚答应，道格拉斯却突然皱眉，他用力扭了一下脖子，“你给我下了束缚？这是什么力量？”

死亡巫师日记里还没有转化成细线的金色书页忽地消失，又忽地出现，只是当金色书页再次出现时，已经变成同样纤细又密集的金色丝线。

他一半身体变成了金色的光影，一半变成了漆黑的影子。

但终结之后，事物似乎又能迎来新生。可是那新生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见一個结局，最重要的演变过程却完全看不清。

他摇摇头，“我们没有做任何计划，因为我做的一切多余的事情，都会被伱察觉。这一切，不过是凭借我和我可爱的弟弟主人的默契做到的。”

道格拉斯缓缓抬头，双眼紧盯着基斯梅特，虽然没有开口，声音却已经传了出来。

他什么都没对索尔说，但索尔就是明白了。不但明白，还非常聪明地配合他演戏。

如果一个傀儡，最后能拥有这样一个主人，倒……也是不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