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人当然就是出口商,他为进口商提供货物,收取‘承兑汇票’,并得到了按时从银行获得付款的保证。”
“因为对进口商的资信有充分的掌握和信任,所以进口商银行敢对这样的支付行为提供这种保证。”
“如此一来,这种汇票,既让进口商手里没有实际资金的时候,也可以进货,又让出口商心里踏实得到支付保证,还让两头的银行,都能赚得手续费。”
“因为这种票据由银行承兑,所以可靠性很高,如今也比较流行。”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票据,到底是指大面值清算货币,还是皇宋银行承兑汇票,但是我要声明的是,皇宋银行对使用者的身份,是没有国籍之分的,区别主要在于对使用者的资信的掌握程度。”
“所谓资信,其实理解起来很简单,就是银行客户在商务行为中的履约能力。外国人要使用这两种票据,必须具备皇宋银行所认定的履约能力。”
“获取优良资信等级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在皇宋银行存款,只要你在皇宋银行有足够的资金沉淀和诚信的商业记录往来,皇宋银行当然就会认为你具备相应的履约能力,可以为你提供这样的金融服务,明白了吗?”
明白个屁,使节听得两眼冒金星,倒是使节身后的那些商贾,面上都露出惊喜的神色。
其实皇宋银行在承兑汇票上玩的花活远比这个多,甚至包括了贴现业务和证券交易业务。
大宋人自己玩盐引都能玩出花儿来,有了防伪力度更高,信用更扎实的票据,大宋汴京,成都,眉山,杭州,扬州,泉州,广州这些地方,无数的外围钞行雨后春笋般地成立了起来。
最大的证券玩家,就是赵顼的家里人,大宗正叔叔和赵顼自己的两个弟弟。
当年的赵颢和赵宗谔曾经想争夺皇宋银行的财权,然后被苏油在经济上迎头痛击,差点倾家荡产,接着被赵顼利用御史台在政治上再次敲打,整得痛不欲生。
好在及时躺下翻过肚皮认输,赵顼才不为己甚,重新恢复了他们的政治地位。
苏油这才跟赵顼建议,吸收他们参与到银行业务之中,享受红利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资产置于皇宋银行的监控之下,相当于摆到赵顼的眼皮子底下。
其实这样的方式挺好,大家心里都踏实不少。
只要不是拿钱去收买官员将领私造铠甲兵器,安分老实,赵顼对宗室里边的这几个金融寡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他才是最大的一个寡头,其次是四通商号,剩下的全部股东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们。
苏油一点都不着急,耐心地回答了使节和商贾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大宋的外贸政策的宽松和体贴,让海商们和使节们都非常满意。
等到大家都没什么问题了,苏油这才说道:“刚刚那些其实都是细枝末节,此次召集各位前来,主要还是想和各国商讨,如何在南海建立一个安定和平的贸易环境。”
“如前年那种占城抢夺外藩贡物,然后作为自己的贡物,以之朝贡大宋后又被揭穿的行为,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了。”
占城使节顿时满面通红。
“还要爪哇两国,麻留甲海域是藩国往来的重要通道,你们两国发生地区冲突的时候,希望约束一下自身国家的军队和子民,不得劫掠过往海商。”
三佛齐使节毕佳罗起身说道:“三佛齐处四战之地,与占城,真腊,阇婆都是世仇,海上船只往来,威胁我港口安全,我国多是自卫,偶有误伤,也是有的。”
诸国顿时纷纷控诉,说三佛齐本就是海盗之国,很多时候就是贪图海商富庶,故意出动水师劫掠,根本就不是如使节所言。
苏油又敲响了小铜钟,待到都厅安静了下来,说道:“因此我们需要一部有公共约束力的法令,来维护秩序,南海,不能再这样乱下去。”
“我有一个提议,以诸国陆地线,岛礁为起点,人站在海边视线之外的区域,算作公海,任何国家和个人船只,在公海上航行,捕鱼,不得无故受到干扰和侵犯,凡对其无故干扰侵犯者,会被视作强盗行为。”
“所有国家的船只均悬挂旗帜,表明自己的国籍和船只属性,以我大宋为例,大宋商船,悬挂四方红底宋字旗,大宋水师,悬挂三角红底宋字牙旗。”
“任何国家,对悬挂宋字旗的船只攻击,即视同对大宋的攻击,如果攻击发生在某个国家的海域内,即视同该国对大宋的攻击,大宋将保留追究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