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的病房上躺着一名伤员,看来是刚从别的地方转送来的,处于半昏迷状态,阿纳托利医生和几名护士似乎正准备对他实施手术。
果然,阿纳托利医生一边戴上手套一边对舒尔卡说道:“我需要你和护士们一起按住他,舒尔卡同志!”
“按住他?截肢手术吗?”
“是的!”阿纳托利医生拿起剪刀熟练的剪开伤员缠着绷带的裤管,解释道:“他在路上耽搁了太长时间了,腿部已经坏死,我必须马上将它切除……”
“你是说从伤处开始切除?”舒尔卡有些惊恐的望着伤处,那是在大腿部,这意味着要切除整条腿。
“是的!”阿纳托利医生冷静的回答:“我们人手不够,我担心她们压不住伤员,这会对手术造成危险,明白吗?”
“是的,阿纳托利医生!”
“你没有问题吗?”阿纳托利医生又问,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舒尔卡,似乎是在等待舒尔卡的回答。
这话有两层意思:
一是舒尔卡心理上是否能承受……从战场上下来是一回事,眼睁睁的看着截肢又是另一回事。
二,则是阿纳托利担心舒尔卡身体是否恢复到能“帮忙”的程度。
“没有问题!”舒尔卡回答。
其实舒尔卡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胜任,但在这时候他应该义无反顾,因为眼前这名士兵的性命就在他手里。
“很好!”阿纳托利回答,然后命令护士将伤员绑在手术台上。
“你们要干什么?”这时伤员睁开了眼,他迷迷糊糊的望着正捆绑他手脚的护士,叫道:“放开我!”
“我们必须为你截肢,小伙子!”阿纳托利医生很直白的告诉他。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伤员大喊起来。
阿纳托利医生没有理会伤员,他朝舒尔卡身后桌面扬了扬头,说:“沃特加!”
舒尔卡会意取过沃特加递了上去。
“不!”阿纳托利医生眉头一皱,说道:“给他……”
于是舒尔卡就明白了,这沃特加并不是阿纳托利医生用来消毒或是清醒伤口的,而是将伤员灌醉或是用来当麻醉药的。
舒尔卡内心颤抖了一下。
他脖子上的手术是使用麻醉剂,而这名伤员都到了要截肢的时候却只能用沃特加。
但这时当然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舒尔卡将酒瓶递到伤员面前,说道:“来吧,同志!这会让你好受些!”
“不,离我远点!”伤员大声哭喊着叫了起来:“我不许你们拿着我的腿……”
“你会死的!”舒尔卡说。
“那就那我死!”伤员回答:“没有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听着!”舒尔卡一把揪住了伤员的脖子,冲他怒吼道:“想死也许很简单,但是要活着却不容易,就看你是选择逃避还是勇敢面对,如果你选择当一个懦夫的话,没有人会阻拦你!”
那一刻手术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伤员也愣住了。
“知道他是谁吗?”阿纳托利医生说:“在你面前的是舒尔卡同志,我想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