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如他和父母所想的那样,温朔这么做就有些不地道了——无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想要求高官帮其度过难关,甚至要实施贿赂,栗洋虽然不认同但可以理解,他生气的是,温朔竟然不和他说。
他更生气的是,温朔这么做是在亵渎他的父亲。
栗洋虽然怕父母亲,但他从小内心深处就一直极为尊敬父亲正直的品行。在当今物欲横流的大环境下,能接触到更多层面的栗洋很清楚,如父亲这样手握权柄,却还保持着刚正不阿、品行端直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已然将一家三口的心思想了个通透的温朔,没有解释,也没必要,更没办法解释。
他憨憨地,一脸不好意思神情地跟着栗天峰进了书房。
关上书房的门,转身过去,只见栗天峰已经沉着脸坐在了书桌后面。
书房的大灯没开,只开着书桌上的台灯。
光线明暗的对比下,坐在厚实的实木椅子上的栗天峰,愈显威严,多年身居高位养成的强大气场,犹若实质般充斥着整间书房,让所有走进来面对他的人,都会不由得心生惧意、敬意,不敢有丝毫造次。
温朔似乎有些好奇,四顾打量了一番书房里的布置。
几乎占满了一整面墙的原木色书柜,黑色的真皮沙发,原木色的木质茶几,书桌不大,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种样式,确切地说,这就是那个年代生产的一张书桌,连同沙发、茶几、书柜,都是那个时期的老旧产物。
由此温朔可以推断出栗天峰的一些性格细节——这不是节约俭省,而是,栗天峰有怀旧情结。
但凡有怀旧情结,且浓厚的人,多半心思细腻、多疑。
再看此刻坐在书桌后面,借着灯光明暗对比营造出的威严之态,温朔心中不禁感慨,能身居高位的人物,对于人心忖度的掌控,都有着历练出的造诣啊。
栗天峰将左手伸出,掌心向上,轻轻放在了书桌上,淡淡地说道:“开始吧。”
书桌旁,没有椅子。
温朔过去把脉的话,就必须得弯腰俯身。
他收起了脸上的憨厚笑容,神色平静地走到书桌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栗天峰那张半明半暗的严肃脸庞,道:“伯父,其实不用我把脉问诊,您自己也清楚,近段时间以来精神状态差,情绪易躁,而且……晚上睡眠质量极差,要么会连续做噩梦,要么会时常出现鬼压床的状况。”
栗天峰皱了皱眉,道:“这些情况,是栗洋告诉你的?!”
“您不会告诉他这些,甚至……”温朔微微一笑,极为自信地说道:“连伯母都不知道。”
栗天峰沉默,凝视着温朔的眼睛,想要看透这个年轻人的心理,而不是询问、质问,从而迫使或者请这个年轻人说出来——因为那种情况下温朔说出的话,栗天峰也不会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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