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裳忙不迭点头:“对对对……”
马有城笑着摆手道:“别,无功不受禄嘛。”
“您啊,也别在这儿推推让让的,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给他仨瓜俩枣,算做是买他的。”温朔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最高不能超过一万块钱,否则就真成了金钱交易,没有情分的事儿了,至于东西值不值这么多,您自己看着办,行吗?”
最高不超过一万块……
哪儿有这么谈价钱的?
马有城哭笑不得地看向一张苦瓜脸上写满尴尬,满头大汗讪笑着的洪裳。
“成,成,就听温朔的。”洪裳嘿嘿讪笑,无地自容。
“得,您二位慢聊,我是不能喝酒了,晚上还得给人治病呢。”温朔起身往外走去,一边向二人摆摆手,道:“马爷,八点半开始,您如果想去记得别误了点。”
马有城爽快道:“好,我知道了。”
“那个……”洪裳起身想往外送一送,还想和温朔再说几句话,可思来想去,笨嘴拙舌的他又不知道说什么,生怕控制不住自己这张臭嘴,说了什么惹温朔不开心的话,所以走到门口,只是目送着温朔头也未回地走远。
洪裳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回到屋内,从桌旁拿起了小瓷瓶,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把瓶子递给马有城,道:“马爷,这东西我送您了,不要钱!”
“别,我现在可不敢碰。”马有城有些忌惮地往后躲了躲。
“没事,有法阵封存,阴煞之气一丝一毫都泄不出来。”洪裳信心十足地说道。
“哦。”
马有城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小瓷瓶,仔细打量着,待看到瓶底的那块完全硬化几乎和瓷瓶渗为一体的污垢后,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餐桌上的一把金属勺,小心翼翼却又极为大胆地在瓶底使劲抠了几下。
嘎嘣、嘎嘣……
一块块坚硬的污垢被抠得四溅。
洪裳在旁边看得心惊胆颤——好家伙,这有钱人都这么胆大吗?
好歹也能值,值一万块?
就这么抠,万一抠坏了……刚才那胖子竟然还说这小瓷瓶放在我和秦落凤的手里是糟践了东西,马有城现在干的这种事儿,才真叫糟践东西啊!
思来想去,洪裳终于忍不住说道:“老马,你别抠了,小心抠坏了。”
马有城怔了下,抬头看看洪裳紧张得神情,不禁笑道:“没事,不会坏的。”说着话,他手里的勺子再用力,嘎嘣嘎嘣又抠下来几块污垢,瓶底部便只剩下少许斑驳的污垢了,底款字样已然显现出来。
看着底款字样,马有城忍不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道:“老洪,这玩意儿我可不敢要了,大明成化年制的官窑瓷器,虽然有残缺,可以我所知,大明成化年制类似的小品大样瓷器,极为少见。所以呢,这个小玩意儿的价值真不好说,但肯定远远高于一万元了。”
“啊?!”洪裳吃了一惊,旋即毫不犹豫地说道:“那也送您了!反正我和老秦也不懂。”
“以秦落凤的心性……你不怕他后悔?”马有城笑着摇摇头。
“他绝不会后悔的。”洪裳神情有些落寞,有些痛惜地说道:“那天回去后,他真的是大彻大悟。其实他本来心性就不坏,只是一时贪念罢了。刚才温朔有句话猜对了,老秦给我阴煞之气的时候,就明说这个瓷瓶他也不要了。”
马有城怔了怔,苦笑道:“那,就依温朔的话,我给你一万元,咱们,看得不是钱,是交情。”
“对对对……”一根筋的洪裳倍儿喜欢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