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手握职权,能够调动的人和关系多了,找两个人也会容易许多,只要他们还活着。
对于这件事,沈菊年也已不抱有太大希望,因此听他这么说,也只是淡淡一笑。又听李群道,“菊年,既然是在山下,以后人前人后,你都无须再叫我一声师叔。”
沈菊年一怔,不叫师叔,叫什么呢?
李群轻咳一声,“你当知道,我字审言。”
君子和而不同,群而不党,审言慎行。
这秋冬之交的晚上竟有些热意。
沈菊年微低着头,脸上发烫,轻轻唤了一声,“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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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菊年极少出门,李群将府里的杂务都交给了戴老,戴老对李群的身世来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人老成精,对于李群心里的那点想法也许也摸了七八分,虽然两人一直模模糊糊暧mei着,但到底是年轻人,脸皮薄,顾忌多,他心里认定了沈菊年是将来的李夫人,便不遗余力地让她熟悉府上事务。
下人们虽然不明内中关系,但见向来冷漠的李大人只对沈菊年另眼相待,心里也有了想法,伺候沈菊年到了无微不至,这让沈菊年反而觉得不习惯,每走到一处都有人对她点头哈腰,落座之前,有人为她反复擦拭一尘不染的椅子……
老实说来,沈菊年是性子极温和的一个人,但这般无欲无求,反而让想讨好她的人无从着手,私下里说起她来,便是:那主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好伺候——这话听着矛盾,但她本就不需要别人伺候。
但见戴老殷勤,沈菊年也不好推辞,只听戴老一一介绍来,她也跟着一点点地熟悉了府上的事务。李府不比萧府几房几户,沈菊年要管理这二三十个下人也不算难,之前说是不习惯,但要习惯起来,也是极简单一事。
这一年的雪比往年都沉重许多,天寒地冻,过府没有几天,立刻就有锦衣坊的人来府上为沈菊年量体裁衣。
沈菊年倒不畏寒,但不好推辞了李群的好意,便让人挑着府里原有的料子简单做了几件,又问道:“大人的冬衣做了吗?”
戴老点头道:“后两日便能做好了。”
李群长年住在云都山上,便是寒冬腊月也仅着两件单衣,让人看着都觉得冷,他自己倒无知无觉,只怕雪都比他温暖一些。
“今日冬至,宫里摆宴,大人应该不会回来用饭了,让府中众人不必再等,早些张罗开饭吧。”沈菊年一边说着一边让晚诗为她披上外衣,左右没有看到入画,奇道:“入画哪里去了?”
晚诗答道:“外间来了个人,似乎是入画的老乡,入画正同她说话呢。”
沈菊年出了门,果然见入画和一个小丫头躲在墙角说话,那个丫头不是李府上的人,应该是锦衣坊的裁缝带来的。
“入画。”沈菊年轻唤了一声。
入画背对着沈菊年,听到沈菊年唤她,身子一颤,抬手在脸上一拭,转回身走到沈菊年身边。沈菊年见她眼眶微红,诧异道:“你哭了?”
入画咬着唇,摇了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晚诗眼波一转,轻声对沈菊年道:“北方雪灾,入画的家乡也受了灾。”
沈菊年眼神微动,握了入画的手柔声问道:“你家人可还好?”
入画只是摇头垂泪,说不出话来。
沈菊年心中叹气,这种事只有经历者自己知道疼痛,旁人无关痛痒的安慰反而显得多余。于是转头对晚诗道:“你们留下来吧,我自己过去萧府就可以了。”
入画这般模样,只怕也不好出门,一个人呆着容易胡思乱想,更何况又是这样的节日,反而倍显凄凉。她与晚诗情同姐妹,总是有人陪着比较好。
戴老皱了皱眉,说道:“不如另外找两个丫鬟陪您过去?”
“不用这么麻烦了。”沈菊年摇了摇头,“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
这几天,萧娉婷来过几次李府,只不过李群常常不在府上,兼之女眷谈话,他总是回避,因此二人也没有碰上几回。沈菊年也在萧娉婷强邀下回了几次萧府,如今已无人敢将她当做下人了。
戴老知道,沈菊年脾气虽好,却极是执拗,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话,当下让人备下马车,送她出门。
沈菊年抬手接住一瓣雪花,落地无声,入手即融,纯白无垢。
瑞雪兆丰年。
这莹白的雪下,覆着土地,还葬有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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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要害你,也不是你躲开了就没事了。
武侠小说里说:人要有杀气,飞花摘叶即可伤人。大抵如此。
女主没打算当圣母,不过总有一点技能冷却时间吧……
被伤害值要累积到一定程度才能发技能啊……
当我胡言乱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