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止天晴。
马车已经收拾妥当在门外候着,马蹄在地上刨了几下,不耐烦地催着人。
只有天宝一夜安眠,生龙活虎地跑来跑去,被李群一个抄手拦了下来,拎起来扔到沈菊年怀里。
“乖乖上车。”李群揉了揉他的脑袋,天宝立刻僵住了,乖觉地点点头,缩进姑姑怀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偷瞧着李群。
沈菊年先上了车,靠着里边坐着,李群在外边吩咐了些事,便也撩起帘子进来。
“今天日落之前便能到达骆家庄。”李群落下帘子,往里一坐,“到骆家庄之后,会有云都门的弟子来接你们。”
沈菊年点了点头,知道李群另有要事,不能陪着他们上山,心里微有些分别的失落,但也理解他的难处。
李群从腰间囊中取出半环玉镯,交到沈菊年手中,温言道:“我不能陪你回云都门了,但门中弟子平和友善,虽有些人性情古怪,但多是善良纯真之人,极好相与。这半环玉镯你收起来,见到掌门之后,将三清悟心诀和这两个半环交给他,他必有办法救你性命。”
沈菊年握着玉镯的手微微收拢,这玉镯李群一直随身携带着,时不时地摩挲,温润中带着丝沁凉,就如它的主人一般。
“我知道了……”沈菊年垂下眼睑,低声说,“到骆家庄之后,你孤身一人上路吗?”无错不跳字。
“骆家庄再去八百里便是灾区,前期勘灾数据不尽不实,当地官员又是些人精……”李群顿了顿,嘴角微扬,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们既然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便照着他们的剧本演……”说着抬眼看向菊年,温言道:“官场多是腌臜之事,我自有打算,你自己多加小心。云都门中有鸽舍,饲养飞鸽的弟子名唤默离,你若想与我联系,只需写好了信,交给她便是。”
李群素来沉默寡言,但如今话却多了起来,一件件事叮嘱着,沈菊年听着频频点头,心里想:自己对他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如此唠叨一人?
天宝嫌车里闷,手脚并用从沈菊年怀里爬了出去,坐到车外面和车夫咿咿呀呀叫嚷着赶车,车里少了一个人,本该更宽敞一些,沈菊年却觉得,好像更加拥挤了。
李群靠在一边,翻阅着书页,看起来十分专注。沈菊年手托着腮,眼睛不知该往里看,若天宝在,她还能掩饰一下尴尬。原来两人也不是没有这么相处过,他自静静看书,她心无杂念地沏茶研磨,半天不说一句话,也不会觉得尴尬。而现在……是心有杂念了吗?
沈菊年眼角偷偷瞄了他一眼,淡淡的光线自窗外照了进来,将他整个人笼进光晕之中,自额头,鼻梁,下颔划出一道秀丽清隽的侧影,连微颤的睫毛都丝丝分明,微抿的唇线在她的目光中扬起一丝弧度。“是不是在车里坐了大半日,觉得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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