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娉婷在临字帖,嘴角噙着抹笑意。
“菊年,看到那个女人被气走,我好开心也!”
沈菊年叹了口气,“七小姐,只怕她会报复您,您要小心些啊!”
“我知道!”萧娉婷哼了一声,“我娘说过了,东风西风,不如枕边风,那女人一定会跟我爹说我的坏话,我有老太太撑腰,怕她?”
沈菊年摇了摇头,“如果她跟你爹说你的好话呢?”
萧娉婷一怔,“她为什么说我好话?”
“她若含着泪说,‘娉婷是个孩子,她还小不懂事,有口无心,你别怪她。我知道二奶奶心里怨我……’”沈菊年还没说完,萧娉婷就脸色一变,哼了一声,几乎要拗断手中的笔,“她装柔弱,陷害我娘,让爹以为,那些话是娘教我说的,然后让爹恨我娘,又以为那个贱女人才是真正的好人!”
孺子可教……
那些话,她也是不慎听到的。本来她也想着少听少说,但这事要是伤到了娉婷,她便不会置之不理了。
“七小姐,奴婢只是提醒您一句,那初蕊绝非等闲之辈,您千万不要小瞧了她,以后做事千万三思,别让她找到机会反击。”沈菊年一边劝着,一边想:她是不是也一不小心,卷入了这个漩涡?
萧娉婷放下笔,叹了口气,抱住沈菊年,“菊年,只有你和娘才是真心对我好,爹都变了,他不要我了,他为了那个贱女人,都好久不和我说话了!”
沈菊年心里叹了口气,拍了拍萧娉婷的后背。她没有妹妹,心里僭越地将机灵可爱的萧娉婷当成自己的妹妹,便一心对她好。
“七小姐,您是个小姐,怎么能一口一个‘贱女人’?这不雅……”沈菊年慢慢地说。
“那不然换个说法?”萧娉婷眼睛一转,笑道,“就叫贱人?”
沈菊年一噎,无奈地吐了口气。
律法上明明白白写着,妾乃贱流,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下贱的身份,跟正妻相比,那是云泥之别。更何况,二奶奶绝非良善可欺之人,她背后有白家撑腰,岂是初蕊轻易可以动摇。纵然她得了二爷的心,那又能如何?
她若真正是个聪明人,就该偃旗息鼓。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过了年,原先的西席便请辞了,说是年纪太大,不堪重任了。二爷客套地挽留了几句,便送了百两银子让他还乡,然后又让人四处去打听,找一个合适的先生。
这段时间,萧娉婷便空闲着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而她最喜欢的,莫过于和初蕊在花园里巧遇,然后其乐融融地扮演合家欢,让二爷很是惊喜了一阵子,又对萧娉婷“疼爱有加”了。
“哼哼,她会唱白脸,难道我不会吗?”萧娉婷嘿嘿笑着,对着镜子挤眉弄眼,一张绝美的小脸在镜子里滑稽不堪。
沈菊年看着,冷不防想起一句话:年轻时,我们老爱对镜子扮鬼脸,老了后,镜子就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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