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菊年有预感,这不会是一个有人开心的故事。有的人喜欢听秘密,但她自认不是那样的人,却不知为何总是要被迫地知道太多。
“今日见审言那样对老爷,我心里很难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终究因我而起……”蓝绮顿了顿,抬眼看向沈菊年,眼中饱含期待,“我看得出来,审言那孩子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或许你的话他会听得进去,菊年,你能不能帮帮他们父子,李凌他真的很看重审言!”
沈菊年被她的目光逼得往后一退。不自在地笑了笑,“伯母严重了,菊年人微言轻,又有什么立场去做这件事呢?审言他自有主见,也不是菊年轻易能够左右的。”
蓝绮见沈菊年推却,面上怔了一下,但随即又道:“你既与审言在一起,也就是我们李家的人了。”沈菊年听到“我们李家的人”时,心头滑过异样的感觉,又听蓝绮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李凌当年对大夫人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让宗政道长带走审言,也是无奈之举,李凌这十几年来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这个孩子,知道你们要回来,他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但今天你也看到了,审言他那样对自己的父亲……”
“伯母。”沈菊年见她情绪激动,忍不住打断她,“审言与伯父之间是否有误会,菊年一个局外人,并不好置喙。但伯父若有心与审言修好,自然会为之努力,审言性情寡淡,却绝非无心之人,他总有一日会明白。但如果由菊年来开这个口,只怕会让审言做些不必要的猜想,反而适得其反。”
比如今夜。他若知道蓝绮来对她说这些话,他一定不会高兴。
蓝绮听了沈菊年一番话,眼中光芒微微黯了下来。“或许也是……但你不知道,李凌他,有时候明明是为对方好,但表现出来的方式却容易让人误会。”
沈菊年便如她自己所说的,不清楚真相,所以无论蓝绮怎么说,她也只是微笑不语。
对蓝绮母女,甚至是对李凌这个父亲,李群心中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但与母亲之死比起来,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十几年的父子分离,他感受不到一点温暖,又要如何回应他?
送走了蓝绮,沈菊年疲倦地上床休息,心里隐约觉得,又被卷进了一个是非圈。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终究是避免不了的。
第二天沈菊年一大早起身,便听下人说老爷早已去了演武场,审言也过去了。
沈菊年领着沈天宝,在丫鬟的带领下到了西边的演武场。这演武场竟然不小,场中兵器齐全。李凌手中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李群负手立在一旁,但看不语,见沈菊年遥遥站在一边,他对她点头微笑,抬步走了过来。
天宝眨巴眼睛看着李凌,眼里有丝崇拜,又转回头看李群道:“叔叔,你也教阿宝功夫吗?”无错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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