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将她的双足缩回去,我急忙紧紧压住她冰凉的足踝,低声道:“别动,你平时瞧着那般聪明,这会子倒是傻了。”
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恍惚,却果真不再动了,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下,道:“没你傻,你要帮我暖脚,直说便是。”
我脸有些烫,没说话,心里却暖融融的,同她抵足而眠。头则贴着她的锁骨处,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在冬日寒夜里,恍若一支清雅舒缓的歌。
渐渐的,在我听来,这支歌的调子却快了许多,最终竟变作了鼓点之声,越击越促。不知为何,我的心也随她一般,跳得越发快了,鼻息间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许多,我抽了抽鼻子,暗忖莫非自己当真受了风寒,竟发起烧来了么?
我紧紧地闭着眼,那急促的心跳宛若海潮,正不住地想将我驱赶上岸。我不由得将她搂紧了些,好压制深处这种燥热与不安,但是身体却越发热了起来。
我果然……发烧了?
“清漪……你累不累?”这般静默了半晌,耳畔忽地传来她低而清浅的问话。
我自她怀里抬起头来,发现她眼睛略略了眯起来,墨玉般的眸子里,明明含着万般柔情,可是那温柔里,却又沉淀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危险……还是别的什么……?
我心里莫名发起虚来,有些不敢看她那双美丽幽邃的眼眸,低低道:“累……折腾了一夜,早就困了。”
她凝眸看了我许久,之后淡淡地应了声,眸子里似有几分暧昧的光泽在流转,紧接着,她身子一动,修长的腿曲起,居然挤进了我的双腿中间。
我身子颤了颤,心则因着她此番举动,裂开了一条缝隙似的,正有什么别样的东西溢出来。
她却阖上眼眸,轻声说道:“正好,我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说得倒是轻松,可这……这要我怎么歇得下……
她表情平静,睫毛沉敛,看模样好似真的便要睡却过去,可是时不时的,她的腿便会略微动上一动,看似漫不经心地贴着我的亵裤,缓缓地摩挲过去。而我在这一种令人难以启齿,近乎蚀骨的折磨之下,大腿根处立时冒出一层热汗来,莫名羞耻的暖流亦是随即涌出。
心里那条裂缝越开越大,我甚至都能听到心底某个地方,竟有岩石倾塌而下的声音,带起阵阵烟尘。
她太危险了……实在太危险了。
我抿紧嘴唇,在被衾里摸索了一番,最终握着她的手,不敢看她,心中本想故作严肃,脸却涨得通红,妥协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累的……”
她微微睁开眼,瞥了我一眼,语调慵懒道:“可我累了。”
“你……你先前不是精神很好!”我差点要咬掉自己舌头。
那略略瞥我的一眼,明明精神极了。
她不再睁眼,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我浑身滚烫,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凑过去,托住她的后颈,狠狠地吻了下去,仿佛只有攫取到她唇齿间的甘甜,才能填补我心中那份裂开的极大缝隙一般。
唇齿纠缠中,我恍惚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她的轻笑:“我现在,的确不似先前那么累了。”跟着,她翻过身,将我覆在了她身下。
我努力睁开眼,正待接口,却又被她滚烫的双唇封住,说不出话来。意识里只留下这个属于两人的冬夜,明明寒冷彻骨,却能暖到能令肌肤融化,直至流淌开去。
只是到了第二日清晨,我便被一阵阵炮竹的声音自睡梦中吵醒,开始时,我以为是过年的鞭炮声,心里道了声这新年可真热闹,新年第一天,我可得再好好睡上一回才是。翻个身,又寻个甚舒服的姿势,再度安睡。
只是后来觉得有些不对劲,朦朦胧胧中思量一番,背上蓦地冒了一层冷汗出来,身子立时从床榻上一弹,坐了起来。
我恨不得一巴掌将我这糊涂劲儿扇过去,这哪是新年炮竹的声音,分明便是祭墓礼炮的声音。虽说这祭墓一事本是雨霖婞的家事,按照礼法,在祭拜其间,外人不便进入,但是这毕竟是大事,我也不能再在床榻上拖延太久,只得立时起身。
我今日起得太晚,洛神习惯早起,现在果然已经不在了,我慌慌张张地穿好衣衫,随便搓了把脸,洗漱一下,奔到外面一瞧,外头依旧银装素裹,白雪皑皑,而先前那礼炮声响了一阵,便又淡去了,我侧耳细听,竟不再有别的声响了,静得厉害。
这时一个墨银谷弟子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青花茶壶,另带一套茶盏,正脚步轻缓地自我面前经过。
我急忙叫住他,问道:“小哥,你们谷主,现在是不是在祠堂了?”
那弟子看了我一眼,和气道:“谷主现在不在祠堂,正在偏厅。”
现在不过辰时而已,照理说还不算晚,我不由奇道:“你们谷主今日不是要拜祭先谷主么,怎么这么快便完了?”
那弟子恭敬答道:“祠堂里不知什么原因,历来干燥得厉害,人不得久待,是以不多时便结束了。对了,洛姑娘等几位客人,现下也在偏厅,正在和谷主商洽重要事宜,师师姑娘你也要随我同去偏厅么?”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几天是日更……不可避免字数比以前隔日更时候稍微少一些,大家多担待下……
PS:感谢为我写长评的赵姑娘,我眼巴巴地看着它被抽掉一部分,心里好伤心……捂脸泪奔
不过还是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