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作为始作俑者的江陵方面,就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某些人,某种意义上的肉中刺和心头恨了;因此哪怕在山南官军的连绵攻打之下,来自本阵方面非但不会有所援军,还严令约束临近修整的别部人马不得擅自出战。
另一方面,作为江陵一方输送往来的根源和支持者,对来自广府留守司的内部整肃和清算,以断绝其坚持下去的外援和呼应。也算是一种间接的惩罚和压迫手段,只可惜的是明明坐拥军力和名份上巨大优势的孟楷还是失败了。
而大将军府也断绝了一个最重要的稳定后方和输送来源;这时候才有人慌乱和紧张起来,想要弥补撇清其中的干系和责任,而在黄王面前提议分兵一只借道江西啥去岭东境内“拨乱反正”。
但却因为内部的分歧和争议过多而久拖不决搁置下来;然后随着一支右翼兵马被派往攻略抚州,却称当地爆发时疫而停据住洪州不肯再走的事情发生之后,大将军府当中也就基本断了这个变相削弱自身控制力的主张和念头了。
所以就崔缪想来,孟楷当初事败被逐出广州的仇怨想要报偿,可不是那么容易甚至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不过作为一个降人,尤其是开始被“黄王”所看重和依仗的降人,他当然不会煞风景的去做那“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不合群之举。
事实上,当他贪生怕死的以朝廷守臣身份从贼之后,就再没有任何退路和指望了;或许别人都可以招安和暂且姑息,但是他这个叛臣却是万万不能而只有一条凄惨的死路。
是以他只能一边在暗中鄙视和厌恶着这些粗鄙十足泥腿子头领,却又要极力的逢合和投其所好,来在这个眼看要撬动天下大势的反贼集团当中,谋取到更多的权势和信任;
这样也许将来就会有这么一天,他可以作为清河崔氏得以保全的大功臣而重列族谱之中;或又是某渠道足够的势力,而像那些河朔方镇一般的事实割据于朝廷的权威之外。
因此,这个失势回来却依旧深得黄巢看重的前左军使兼广州留守孟揩,就是一个不错的乘势雪中送炭恩结以好得上佳对象了。
所以他也半真半假的顺这大家话头开导了孟揩几句,并且给对方提出了一些看起来有所可行性的建议和计策来;作为替对方报仇和反制岭外的手段。总算是让喝得满脸涨红发黑的孟揩,给不露声色排解的稍加振作起来。
“报。。。。”
这时外间却传来一个奔走而至的急报声,打断了崔缪的一番苦心。
“淮南军过江了。。”
霎那间厅堂之中就响起了一片各种杯盏酒器,失手掉落或是打翻的嘈杂声了。
还有人喝醉的嘟嘟囔囔声:
“淮。。。淮、、什么来着。。”
“是淮南军,淮南军终于打来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