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乘船而来的大将军府军库使刘塘,看见江陵城头城头上挂着的青色水纹“太平”旗并不怎么意外,因为黄王虽然贵为义军之主,但是在大大小小的义军部伍当中,还是有着各自的不同程度的自主权;像这种喜欢过段时间就换个新旗帜或是名号的存在,也是不乏其人的。
更何况王崇隐、曹师雄这班人已然是占据一地,而形同自立的义军势力。他需要思虑的是如何凭借过往的干系和渊源有效的说服对方,好继续在义军的旗号下统一步调行事,而牵制官军的攻势和策应义军本阵的作为。
毕竟,以大将军唯今的艰难局面,需要纠集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来共渡难关;哪怕是江陵的这样自据一方的义军势力,或又是广府那边已经形同分道扬镳的三江军故旧,也是属于艳霞需要极力争取的对象了。
事实上,相比那些在地方上聚附不定,而只是奉个旗号和名头的诸多外围“义军”,反而是这种河南老义军出身的地方武装,更加靠谱和值得指望一二。毕竟在军中上下多年辗转奔战过来的交情和渊源,不是那么容易撇清的。
为此不但黄王以大将军府的告令,给予相应洞庭水陆镇守使、荆南统领的名分和身资;还许以邻近鄂州和洪州的“义军”地盘作为利益;只要他们愿意发兵攻打这些地方,就可以牵制江西方面的官军,而为大将军府多少减轻一些擎制和压力。
最起码的底线,也是努力恢复荆州方面对于义军本阵的例行输供;而同样的道理也适用在广府方面,只是那一条更加的鞭长莫及也更加棘手的多了。
此外他顺道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借道过境去峡州(今湖北宜昌市)、归州(今湖北秭归县)等地,召集残留在当地的几只西路义军人马;然后再重新借道江陵控制的水陆,而就地获得补给后再与江西境内的本阵汇合;所以,与王崇隐同样出身河南老乡又素来亲厚的刘塘,就成了这次交涉的首选了。
事实上,当他行船靠近荆州州城的时候,就已经被江上络绎往来的各种行船给大大惊讶了一番;这其中既有在江上打鱼作业的普通渔船或是民户船,也有载满人货而风帆全张的商船和客舶。
而当他上岸之后,更是被热闹非凡的城下港市给吓了一跳,按照他的印象个把月前这荆州境内不是还在打战么;而在城外旷达的郊野之中,更是被竖立起来了代表圈地屯田的木牌界标,隐隐约约的散布着许多正在日投下劳作的农人和牛马身形。
这不由让他啧啧称奇起来,义军当中懂得徕民屯田并付诸行动的将领可是位数不多,这王崇隐和曹师雄难道受了广府那位的影响么。抱着这一肚子的疑问和心思,刘塘沿着平整过的硬实道路,在举着大将军府旌旗的骑手开道下,抵达了江陵城中的府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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