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贼军似乎正等待这个难得的战机,只见其中一员全身披挂骑着五花马的草贼大将剑挥所向急奔而出,草贼方面的战鼓突然响起来,同时城上城下向官军射出了一排箭,一声大喝!足有四五百衣甲还算精良的步卒随着他冲入城壕。只见马蹄腾踏,刀剑乱闪,已经纷纷涌入城壕当中的官军,霎时间抵挡不住被杀戮成了一片血肉横飞的世界。
甚至是领头冲入城壕的淮南行营兵马使郭让,也不由当场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尤其是当那名草贼大将冲到他的面前,把他同少数亲兵亲将围在核心猛攻时,从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我命休亦”的念头。
但随后,毫无差别的溅落在草贼与官军混战群落中的箭雨,再度扭转了局面;相比防护精良而衣甲整齐划一,哪怕中箭之后大多活蹦乱跳的官军;那些衣衫褴褛的草贼就要凄惨的多了,几乎是象割倒的稻麦般在血泊中倒了一片又一片,然后又被涌上前来的官军给踩踏过去。
再加上兵马使郭让左右亲兵拼死抵抗,后边的人马又蜂拥越过大路来救援前队,他还是很快地在城壕边上站稳了一片阵地,杀退了这波草贼的反攻势头。最终那名草贼大将只有百余人得以重归阵中。
“这就是草贼的悍将,妄称副总管的尚让么。。”
张磷却是饶有意趣的道。
然而依旧在持续的混战是空前惨烈的,这些草贼尽管人马越来越少却终是不乏反击之举,尤其是那副总管尚让利用少量骑卒行动迅速,与步队、弓手配合着忽分忽合,有时向中线的步兵猛冲,有时突然做出直取中军,甚至有一次已经夺得了官军的先锋战旗,又一转眼被官军夺了回去。
然而在混战中,他的“尚”字旗也一度被张磷手下的一员将校夺去。然而草贼就拼命去抢,双方在大旗周围死伤累累,总夺不回。草贼们不见了“尚”字大旗顿时军心动摇,而官军欢声雷动认为自己已经胜利,到处呼喊:“草贼败了,草贼败了”
然而张磷在这一刻却是皱起了眉头,骄胜后的轻疏也是他带出来这些行营兵的毛病之一。
然后就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尚让带着等十几名草贼将校像闪电般地冲来,一时间官军挡者披靡左冲右突的被去散开来,“尚”字大旗又回到农民军的手中。余下的草贼所人死伤累累,但是重新看见高举满是泥泞的“尚”字大旗,爆发出一片雄壮的欢呼和喊杀声,反而震慑了缠战中的官军。
刹那问,尚让和他的十几名悍勇将校,已经再度冲到官军最为突出的兵马使郭让面前;郭让见他来势凶猛拨马便走。只听身后数声大吼“宰了你个娘的!”,却是同行的掌旗官登时被尚让劈死落马,而伸手抓走了他的大旗,一时之间所部官军心神动摇,竟然又被跟进的草贼给从城壕边上给纷纷砍翻,驱杀了下来。
“来人,上飞火球和火蒺藜。。”
见到这一幕的张磷,反而安定下心思来下令到。
随后,装在车弩上大箭上包裹着硫磺和砒霜的纸球,还有钉着无数尖刺涂满油脂点燃的圆木球,刹那间被推射过阵前,又纷纷砸落在残余的草贼战阵之中了。
在接踵而至火焰和毒烟的熏烧之下,那些结阵而战的草贼再也坚持不下去,而纷纷的溃散开来。这时候,远方却是传来了警号。
“又有草贼别部来援么,可惜已经晚了。。”
张磷头也没回的道。
“例行传令外围待机的人马,就近拦截和伏击之。。”
又过了一阵子之后,再度响起警号声却是更加接近了。
“还真是不堪用么,从本阵分兵一步去处截击。。”
这时候,张磷才皱起了眉头继续下令道。
“本部全力围歼眼前之敌,勿使草贼首脑走脱了一个。。”
然后他想了想又追加道
“再传令南向、西向警戒的各部人马,迅速向本阵靠拢,准备支援城中肃清敌势的作战。。”
然后又过了一阵子,响起的警号更近了,随之而来的是那些败退回来的偏师身影。
“不好了,张讨击。。是黄贼率众杀过来了。。漫山遍野的好多贼军啊。。”
随后一名满身是血的部将被偿付到了他的面前。
“黄贼,哪来的黄贼,黄逆不是已然败亡外逃了么,残余本阵不是正当我们眼前么。。”
张磷顿然有些惊愕,然后就变成了某种脸色难看无比的骇然,而大喝道。
“常先锋何在。。”
“常先锋不是已经没在阵中了啊。。”
当即有人回应道。
“坏了。。。”
张磷刹那间心中激烈的悸动和警兆狂响起来。。
“速速发令召唤全军向本阵集结,再退入信州城中与梁防御部汇合,我们怕是要在这城下再打上一场大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