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暗自偷偷潜回长安的田令孜,也率领神策军士兵五百人,护卫着易装后的唐僖宗自金光门出城;周旁也只有福王、穆王、泽王、寿王等四王及几个妃嫔随銮驾而去。
而阖城百姓、满朝文武、大内诸宮司竟无人知晓,不知皇帝去向。
唐僖宗出京之后就昼夜不停地奔驰,随从官员、宗室大多跟不上,而相继掉队、散落了一路都是。唐僖宗车驾既已远去的消息逐渐传开后,长安城中的军士及坊市百姓争先恐后地闯入官衙、皇家府库盗取金帛。
这时候,仍旧在城中努力挽回局面的郑畋,却是再次接到一个噩耗。原本答应带兵入城的行营都监杨复光,在听说了天子已经弃逃的消息之后,也当场改弦更张就此抛下营盘和辎重,引兵向西绕城而过去追随圣驾的踪迹了。
“怎生会如此,阉宦误国、阉宦误国啊!!1”
只觉得天崩地裂不可挽回的郑畋,一下子像是苍老了许多;也只能对着涕然泪下的左右,痛心疾首的怒吼了起来。
一通发泄之后,他还是在理性的作用下,努力忍下心中的悲愤与失望,吩咐左右收集大内诸苑的马匹;又召集了城中的家眷和部曲,就此驱驰出了已然无人把守玄武门去了。
“堂老,我们等这就去追随圣驾么。。”
一名驾车傔从在此请示道
“不,我要去奉天主持局面,京西八镇的驻防地内,尚有一些神策行营的驻屯兵马,或许暨此还可有所作为以期将来。。”
这一刻强打起精神来的郑畋,再度恢复了那种坚韧和决然,就像是有什么事物在眼中燃烧似的。
而在岳州境内,周淮安也是百感交集的看着几封新近的战报。
首先是作为重点打击的雷满所部,在洞庭湖边遭到水轮车船的火器袭击之后,居然全军溃乱于当场了;虽然在退离湖边十数里后很快重振旗鼓站稳脚跟;
然而又遭到了紧接而至的前阵郎将刘六茅,麾下数营太平骑兵和骑步营的突击和奔袭。于是再度发生了士气崩溃,而在洞庭湖流域的平原、水泽之间彻底放了鸭子。
结果就是预期中需要周密布置的包围歼灭战,就此打成了一场轻骑逐胜的击溃战和后续追杀。作为重点目标的雷满也就是下落明明,而之搅和了旗鼓仪仗。
然而是作为连锁反应的产物,则是正在洞庭湖北岸烧掠的石门蛮大首领向助,及其麾下号称五万之众的十七洞联军,开始相继撤退。
虽然时候补救性质的集结了水军,配合当地还没有陷落的屯围、戍垒进行了截击,但以向助本部为主的土蛮联军,还是有大半数得以撤出岳州境内,而留下满目疮痍的地方和四散作乱的蛮丁。
接着是来自南边偏师的消息,自从周岳被杀于军中之后,邵州州城邵阳也由此发生了内乱和多方势力的火拼;因此当新降的闵勖和邓处讷引领下,赵引弓率领的第二骠骑营,轻而易举的杀入城中占据了要害。
再等到后续的数营偏师相继抵达之后,邵阳城中的局面就此尘埃落定,而开始进行新一轮的募兵和俘虏甄别、士绅审判工作;按照对方的说法,只要再追加几个驻队营,他们就可以抽出手来争夺邵州境内,进行更加深入的清理和镇压。
好吧,随着五路敌军中的湘西三路解决之后,周淮安想要再次尝试微操的能力乃至亲自指挥杀敌的盘算,也就此落了空,而只能乖乖的回到座船上去,带着自己的中军护卫力量继续向着江陵行去。
然而在行船过程当中,他有得到了新的消息和变化;却是所谓荆南节度使宋浩的人马,袭取长江上游的归州、峡州、万州等地;在当地士绅和豪族的呼应、配合下,驱逐和攻灭了当地名义上从属于江陵的义军所属;
而后却又派副使段彦谟马不停蹄的南下度过澧水,而袭击了向助所控制的澧州境内,连下安乡、石门、慈利三县;只剩下个州城澧阳因为向助的人马提前赶回,而镇压和屠戮了城中豪族、大户的异动,而姑且得以保全下来。
因此,刨去正在攻打荆州境内的山南节度使刘句容部外,这位新出炉不久的荆南节度使宋浩,居然就这么成了这次五路用兵的最大赢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