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军已经败退而走的战场上,民夫和辅卒正在打扫战场。而在新占据的临时阵营当中,却在有些凝重的气氛中,召开一场反思和总结式的自我批评会。
身为水军右郎将王重霸的副手,兼陆上战斗的实际负责人王子明(王彦章),也在大声的训斥道:
“真是丢人现眼啊,难道你们以为跟着大都督后头,打了几年的顺风战、扫平了一些土团乡勇、团练镇兵,就以为可以小看天下人物了么。。”
“这荆南军中的忠武三都,好歹也是在北地多次打跨、屠戮过义军的老对头了,怎么就不会再多上心一些呢。。好歹都是一路义军过来的老兄弟了。。”
“不熟悉地理、被埋伏了并不足以成为借口,重要的是临阵不乱的坚持和积极应对所在;平时军中操习是怎么做的,怎么遇到突发的下风和不利,就有十分也发挥不出三四分了呢”
“为何先行突攻敌阵而身陷围攻的三个营都没有怎么慌乱,反倒是负责接应的几个营,相继被冲乱、动摇了阵脚呢。。对待冲击的变阵为何迟迟未能完成。。”
“何至于事到临头的关键时刻,还要靠车阵和样子队的火器来挽回局面。难道没有火器的配合就没法全力发挥和用心打战了么。。”
“反倒还要前出的一个营反身回来合击伏兵。又何以跑走了大面的大部之敌,最后居然还要靠水师的支援,才能拦住得住敌军的退逃之势。。”
“若不是水军派船同时溯流于白鹤梁上,强行登岸以为虚张声势的佯攻,只怕败敌都要重新退入涪陵城据守了。。又何至于只捉住了一个荆南都虞候宋天联。。”
“这一路下来,预期的歼灭战,几次三番都你们给打成了击溃战,你们不会脸红丢人,我还尚觉得无颜以对都督府的后续支持呢。。而今那宋老贼带着牙兵突出阵去脱逃了,却又不知道留下多少后患和手尾。。”
“大伙儿都需要好好的反思和自省了。自我而下,相应营团自校尉以上的军官,随后都要拿出一份具体情形和补足的报告书来,确保人人都得以过关。。”
这时候,外间再度传来一声急报:
“报,涪州城中的残余守军开始放火了。。已经登岸的水军需要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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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州境内的堵水之畔,一场陆陆续续的追逐也到了尾声。
“总算是逃出来了。。”
于东楼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城邑,又看看脸颊消瘦了一圈的妹妹,以及已然变得蓬头垢面的族兄于鄂水,心中不由的悲愤莫名。为什么自己一心想要拯救和挽回一些事物的回乡之旅,会变成一场追亡和逃杀的噩梦呢。
然而他也由此得知,昔日被自己视为依靠的家族,在平日一片风光雯月、温情脉脉的表面之下,又是在十里八乡之地藏污纳垢式蕴含了多少的能量和影响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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