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局势混沌不明,朝廷暗弱不堪,而草贼竟有鼎力的气象;故凡手中带甲之辈,都不会再安于现行;河朔三镇也只不过是开人之先而已。。”
“某虽不才,却也想保守一方民土,兼为富贵功名之基。只是如今北地大多残破而灾荒始终未绝,只怕不多久之后的各地官军、藩镇、草军、豪姓,都要为立身计而相攻、侵夺以为争食了。”
“也唯有剑南三川和正据荆湖、两岭的太平贼,尚得以偏安和生聚一时,亦有余力接济和互易以别部人马;你说我不找彼辈又能寻谁呢。。难道去淮南找那个截取东南财赋,却一心修仙根本不露面理事的国之壁臣么?”
“至于岭贼素来残虐豪姓大族,痛恨旧朝官属胥吏,折辱慢待士人大家的恶名;却又与我有何干。彼辈尚在鞭长莫及的山南、荆湖之地,难道还能鞭长所及到我河北之地来么。我要结交也只是个今后输粮救急的来源而已。”
“主公高瞻远瞩,仁怀德厚,是为我辈愧而不如。。愿为主公大业贺”
顾存义当即举杯端敬道。
他这个突兀的动作,也连带感染和影响了左近一大批人,而纷纷齐齐举杯应和道:
“愿为大业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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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城中,天色也就渐渐泛黑,而行在之中却依旧是一片搜寻不止的喧乱和嘈杂声。
当田令孜再度睁开肿胀成线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得视线格外模糊,口鼻中尽是腥味;半边身子都肿痛难耐的,而一条腿干脆失去了知觉。这就是冒死从玄英楼背后的高台上跳下来的后果和代价。
虽然已经推下去好几个人垫着,但数丈的高度还是让他在满是污泥的御沟里当场摔的口吐鲜血,崩坏了三颗保养完好牙齿,一边小腿彻底折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自己还活着。
当然了,如果他在那是不能及时下定决心跳下去的话,玄英楼里那些在外来全力攻打之下死伤累累,已经变得犹疑不定和高度紧张的扈卫们,也许很快就会帮他作出“决定”的。
在他记忆当中,上一次这么狼狈的时候,还是少年被卖入宫的时候;因为被同伴排挤设计犯个忌讳,而被兼领的公公剥去衣裳,在大冬天里蘸水用朿条打的死去活来的。
痛得很不得当场死掉,然后受伤着凉发了急热症,足足躺了三天三夜,当别人都拿来苇席想要把他的尸体给卷出去,以免在宫中生了疫病。
结果他就像诈尸一样强撑着爬了起来,将周围的人吓得不轻,这才捡回一条命来。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也福至心灵一般的彻底悟了;他从此笑容以对每一个遇到的人,用亲善的笑颜将自己心思掩藏起来。
然后,又不惜一切手段来结交和讨好,那些可以为自己提供帮助和便利的人,包括故意设计和陷害在受伤时曾经帮助过他的同批小黄门,而作为自己向上爬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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