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听到这个词从她红唇中说出来,定性他对林府做的事,看她蒙上一层泪光的双眸,赵奉安只觉得心中一把火腾的烧起,她这么在意吗?这样在意林景图的话,这样在意林家出事吗?
这么多年背负仇恨,忍辱负重,赵奉安早就练就喜怒不形于色,可此刻心中这把火却烧得他按耐不住,他手指更加用力捏着她下颌,低头惩罚地欲堵住她的唇。
宋宛儿微微偏头躲避,赵奉安的吻便落在她脸颊,他也未离开,双唇印在她娇嫩脸庞,一路流连吻到她耳边,炙热气息喷在她耳蜗,却说着最冰冷的狠戾话语:“林家是咎由自取,做过的事情总是要还的,你再怎么心疼你的景图哥哥也没有用。”
感受怀中她的身体微微僵住,赵奉安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震惊神色。
他终是意识到自己今日情绪有些失控。
他是复仇者,没有点儿心狠手辣的手段是不可能成事的。而这些年,他对她态度冷淡,却很少让她见识他的冷酷暴戾,一方面是他刻意压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在他面前足够乖巧柔顺。可是最近,他对她的一举一动却越来越敏感,他知道这敏感源于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一旦真相大白,他没有把握能留住她,尤其随着时限将近,他的不安亦愈发浓重。
从上午得知林景图找去了公主府,他便一直静不下心,后来宋宛儿来了衙署,又似是风淡云清地打探林家的事,更是激起他的怒气。
刚才控制不住地说了些狠话,吓到她了吗?
他唇角抿得很紧,压抑许久,终是放开她,语气缓和下来:“宛儿,林家的事,你不要管,这些事和你没有关系,我们……会和原来一样。”
宋宛儿咬着唇不语,片刻后抬眸直视着赵奉安,问道:“你刚刚说,做过的事情是要还的,林家做了什么事?”
赵奉安并未回答,只是盛了一碗鱼汤放在宋宛儿面前,又将白玉小勺放在她手中,“你刚刚没吃多少,这汤不错,你再多吃一点。”
宋宛儿见赵奉安已经收敛起所有情绪,恢复了清冷矜贵模样,她倒轻轻笑了,站起身,将小勺“啪”地扔进碗中,勾着红唇说道:“奉安,你说我们会和原来一样……原来我以为你只是性子冷淡,面冷心热,所以不在意你的沉默寡言,可如今却发现我真的看不懂你,我们又该如何和原来一样呢?”
说完,宋宛儿转身便欲离开,却被赵奉安追上来拉着手臂从背后揽入怀里。
他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呵斥:“宋宛儿,你当真要为林家跟我闹?”
赵奉安的手臂如铁箍一般,宋宛儿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她低声喊着:“我才没有闹,刚刚是谁发了一通脾气,又什么都不肯解释的?”
用膳前,锦寒带着侍女都退了出去,院子里虽然没有人,可难免隔墙有耳,见宋宛儿闹腾得厉害,赵奉安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几大步进了屋子。
转身踢上房门,赵奉安将不断挣扎的宋宛儿抵在门背上,他单手握住她两只手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握着她腰身,高大身材紧紧压在她身上,很容易就将她压制得动弹不得,他压低声音说道:“你想知道林家做了什么,可以去问问你父皇,林余在嘉临关拥兵自重,专横跋扈,你父皇已经忍耐很久了。”
宋宛儿顿住动作,惊讶问道:“林老将军真的有叛逆之心?”
“尚无定论,还在查。”。
宋宛儿细细打量着赵奉安,见他神态镇定,声音沉稳,并无丝毫心虚,她思忖片刻,语气也软了下来:“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余是守关大将军,朝廷命官,在皇上没有定论之前,谁敢妄下结论?”赵奉安不愿多说,转而说道:“倒是你,听了林景图几句话,不是已经打定主意是我抱着私心?”
“我才没有!还不是你什么都不与我说……”宋宛儿立刻反驳回去,她咬着下唇想了想,又问道:“听说林老将军年轻时曾助过我父皇,我记得秦应也说过类似的话,你可知是什么事吗?”
赵奉安环着宋宛儿腰肢的手臂猛地收紧,另一只手放开宋宛儿手腕,转而抚上她脸庞,温柔摩挲着,可眼神却锐利得似要撕开她一般,片刻后,他语气平静回答:“宛儿,你听说了什么?你父皇的事,如何来问我?”
宋宛儿抬眸看着他,“奉安,你知我从不参与公事,因为你是我夫君,是我信任的人,才会来问你。”
赵奉安和她对视片刻,终是没有开口,只是用力环住她腰身,将她柔软身体揽入怀中。
他没有看到,柔顺靠在他怀中的宋宛儿,微微蹙起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