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老太爷听了,当即叹了气。
七老太爷道:“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做出那样的事?唉,现在怎么办好…照说,他是三哥唯一的嫡子,无论如何都得留他一命的,可他却毒害了三哥,也不知三哥在九泉之下,能否原谅他啊!”
骆凤羽静静地看着他睁眼说瞎话,既没打断也没戳穿他。
她心里道:演吧,你们继续演,我看戏就好!
五老太爷果然又接着演了,满脸痛心疾首地道:“是啊,怎么说晖儿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打小就老实,也孝顺,可还是干出了这样的事…唉…”
“可见哪,人是会变的。”六老太爷叹道。
“那三位叔祖,可想好要如何处置大伯父了?”骆凤羽含笑问道。
七老太爷沉吟片刻,道:“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等操办好了你祖父的丧事,再召开族中大会公议,到时再听大家的意见吧。”
“这么说,家主的人选也已经定下了?”骆凤羽又问道。
几位老太爷神情顿时一变。
七老太爷不悦道:“孩子,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不是你该问的。”
“知道了,我不问就是了。”骆凤羽一副受了教的样子,很干脆地施礼退下了。
这与之前在他们面前大放厥词的丫头完全判若两人。
几位老太爷不由得面面相觑。
不过,眼下还是先料理三哥的丧事要紧,免得夜长梦多。
从临安堂出来后,二人并未急着回去,而是在东阳内城慢慢地溜达。
东阳内城毕竟只是骆家众人的住处,地盘比起外城来还是小得多。
此刻因为家主的离世,到处白幡飘飘,哀乐缭缭,实在是不适合慢步,但很适合说话。
“姑姑,让姚力去报官吧。”骆凤羽道。
红姑一怔,“报官?”
“是啊,让官府出面来查,这件事才能水落石出。”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彻底骆骆家扛上了?”红姑皱眉道:“阿羽,你这是不是太急了些?”
骆凤羽揉着酸痛的额头道:“我也不想急啊,可后日祖父就要出殡了。只要他的葬一过,一切也都尘埃落定,到时再想在骆家做点什么,也就晚了。”
“可你想清楚了,你才回骆家,连地皮都没踩熟呢,就敢跟整个骆家为敌。你可知,像骆家这样的豪门大族,是从来不屑也不想让官府插手他们的事的。”红姑道。
“我知道啊,姑姑,你以前讲过的。”骆凤羽道:“可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只要官府插了手,把祖父并非病故的消息公之于众,骆家便不能轻易把这事遮掩过去了。”
“若如此,你便成了众矢之的,骆家的大罪人了。”红姑长叹一声道。
骆凤羽扭头看向红姑,“姑姑,凡事都有两面性。毕竟,曾祖母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此一时彼一时也,骆家也不全是些迀腐糊涂之辈,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可在那之前,你恐怕已经先被逐出骆家了。”红姑道。
骆凤羽心说,我无所谓啊,反正我又不是真的骆家女。
对她来说,这件事其实不吃亏啊。
成了,她不但是太后跟前的功臣,更是骆家的实际掌权者。
败了,她也不过是被逐出骆家,自有红姑和太后出来善后,可谓是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