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指淡笑,点点头。
“果然没错,跟着她那男的一看就不一般,头发花白,短寸儿,可看着还年轻。普通夹克,军裤也是老式的。进来逛了一圈儿就说这是个私菜馆儿……”
尾指看着窗外。分宓为她也是“破老底”了,他母亲逝于中都,他发誓不踏入中都一步的……
尾指垂眼,食指在翘起腿的膝盖上轻敲了敲,缓缓开口,“上次我叫你们联系小都舞蹈学院,他们那个《银河之恋》挺不错,邀请他们来八一剧院演出,回话了么。”
“早回话了,激动得不得了,能来八一剧院演出是他们哪儿求来荣幸。”
“好,安排一下吧。住宿就安排在这积玉巷附近。”
“行。”
美美呀,你这虎狼环伺的,咳,瞅不完的热闹呐。不过得亏你是个只顾自个儿的性子,算操不上旁的心了。
可,有人也想学你得过且过呢,可,曾经打下来的江山……岂是说放手就放得了手的?
“……镇压和施暴还真不是一概念,尽管受力者的感受都是被施暴了。但是镇压是控制----好比男女打架,男的抓住女的手不许乱动,控制局面,这叫镇压。施暴,是好好的,以看到别人痛苦为快乐的!或者为掠夺财物、压制反抗之粗暴。所以同一肢体动作,含义不一样,这中间冲撞、流血,遂使一锅粥……”
讲台上的王一爱比往昔更洒脱更惬意,那种老几千辈子沉淀下来的大妖样儿,迷得下面的小青年无论男女,俱是服气。
也许在拥趸看来,王一爱这是“堕落”了,也不祸祸人了,也不强霸凡尘了,规规矩矩,烟酒都不沾了,平日健康向上,就在校园里打打球,办公室里玩玩游戏。吃,自己做。睡,一个行军铺就能解决。莫非要当“天使”了?
像这样副院长还日日活跃在讲台上的,不多。学员们喜欢听他的课,无论事有所成的进修来的老学员,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干部,他风趣幽默,带点玩世不恭吧,可都说的大实话,直指人心!爱听,爱他这个严谨也恣意的范儿。
捞起书本腋下一夹,准备走,
几位年轻军官学员围上来,有男有女,“王副院,我们本周末有个舞会,邀请您参加咧。”
王一爱笑笑摇头“我没那天分。”
“真的,我们诚挚邀请……”
王一爱手一扒,脸上淡笑是带淡笑,行为上分毫面儿不给,走一边去别拦我路。
“一爱。”门口等他的程及走近,好似特意看了眼刚才“邀舞会”那群人后方独自站着的一个女孩儿,
“她也来听你的课呀,”
“谁,”一爱漫不经心,用书本拍了拍裤腿上的粉笔灰,
“杨空,来头不小呢……”正说呢,一爱的手机响起,
接起,“张院长,”
听着听着,一爱书本交给程及拿着,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放进军裤荷包,慢慢回头看了一眼,
“好,我跟他们再联系联系……是的,学员活动得支持……”
挂了。
那女孩儿见他看过来,头一低,走了。
一爱垂下眼来似滑动手机,唇角微弯了下,都是嘲弄。
程及笑着说“姓张的马屁精施压了吧,那姑娘就叫杨空,来头了不得呢,元首的表侄女!虽然亲戚关系隔得远点,毕竟姓杨,紫阳宫里呆大的,那不想啥有啥。”
一爱抬头,像想起来的“就是那啥尾指的谁,”
“未婚妻。是的。就她。”
一爱轻轻摇头“这些茅坑里的贵石子儿,咱现在真是没兴致对付了……”
“一爱,”
一爱回头看他,程及正色下来,
“我们也不想扰你清净,可是有件事,着实咽不下这口气,你还是给我们拿拿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