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走的,又扭过头来,声音高冷,休找华才。
“对了,仇家找准啊。你那小老婆坐台的事,”指着已然见到她好似一瞬魂都惊没了的于淼,“我翀心自个儿做的自个儿当,是我勾她回来卖的,可也得她愿意上舔着脸勾得过来,”又回头微笑对于淼“于小姐,要我说你做事也不地道,胃口太大,同时吊两个主儿就行了,一口气四五个的全哄着?钱是赚不完的,咱们这边物价是年年涨,可比澳洲那边还是便宜滴,您那天天要住五星酒店,就我们这样的也搞不起呀。”再低头看朝犁“啧啧,你这‘一生挚爱’不好评价啊,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把你这亲爱的于小姐挖出来的可不是我,我没那板眼。易翘,记住,仇家是他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子牛也敢玩儿,活该!”
走了。
如果这是一幅画面,咱们该拉个长镜头,
阳光下,
半瘫的美丽女人惊惶地招呼自己“幸免于难”的司机赶紧报警,还要哭着心疼自己的老公,
另一位漂亮女人低低哭泣,时不时还用她那依旧“剔透”的眼眸那样“撕心裂肺”般注视着她认为自己这世上唯一还爱着的男人……
朝犁就算拼尽全力,还是翻了个身,
仰躺在血泊里,仰躺在阳光下,
有痛感吗?没有了,
唯有怔喟,
他这前小半辈子竟全是错的!
翀心骂得对,他有什么用?
恨一个蛇蝎女人拆散自己的爱情,
却原来,自己的爱情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挚爱……
朝犁想笑,
自己曾经还妄大自己能多么独立地挺过人生,苦也好,乐也罢,自己扛,自己尝,
结果,
直到此一刻才惨淡地意识过来:强权食物链里,就是要赤果果的拼爹!
王至月凭什么“蛇蝎”,
易翘凭什么“有板眼”,
翀心凭什么“辱笑他是癞蛤蟆”,
他们身后都有“爹”啊!
朝犁突然想起他叔儿曾经一席话“朱门酒肉臭,你想逃离这个圈子,自食其力,是好。但是,朝犁,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逻辑,他日你奋发图强,日蒸日上想进来的,还是这个圈子。除非你有能力强大到真正登上这个圈子的顶峰,做王上王,再依着你的性儿改变这个圈子。否则,永远逃不了它的游戏规则。”
现在想来,当年年轻气盛的自己到底没有他那老奸巨猾的叔儿万分之一见识,理想主义得一塌糊涂……
也许,此一刻,就是“文艺青年”朝犁的觉醒,
怎么看怎么觉得三观有点不对,自食其力还错了?拼的还真应该是“爹”了?
呵呵,当然不是,
无关三观,
和这群混蛋还谈得上三观么,
无非,
本就混账至极的朝犁同志终于肯“拉下身段”开外挂了,
王至月不是好东西,
易翘不是好东西,
翀心不是好东西,
因为他们有“爹”,就“不是东西”得成了赢家,
朝犁同志本想凭自己的板眼“不是东西”得当赢家,
结果,这一顶上去,头破血流哇,
得!拼爹撒,
老子也有爹!拼你妈个你死我活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