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一听,露出一脸惭愧的样子,抱拳拱手致歉道:“中丞,实不相瞒,陕西连年灾荒,田赋早已收不到几成,下官手中,也是没银钱。”
张梦鲸听了个开头,就感觉到不妙了。听完之后,他的那脸就已经耷拉下来,阴沉地比外面的寒风还冷。
虽然见面之前,他也想到过这种结果。但他更觉得,自己新官上任,洪承畴不管如何,总会挪一点过来。只要有了钱,再加上自己的官威,多少都能逼孙显祖出兵了。
此时听洪承畴的意思,好像一文钱都不会给。这让日盼夜盼洪承畴到来的张梦鲸份外的失望,正当他压制不住自己的失望要爆发时,却听到洪承畴又一脸淡然地说道:“如果中丞只是想剿灭府谷贼人的话,其实也无须花费钱粮。”
张梦鲸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洪承畴的模样,又确信自己没听错。
他呆滞了会,脸上露出一丝惊喜问道:“此话怎讲?”
洪承畴的淡然之中又带了一丝胸有成竹的意味,侃侃而谈道:“这府谷贼人,自号叫天军,一听就知道是乡下草民所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起了这种旗号,早已注定了他们的败亡,可知他们有自知之明。”
张梦鲸听得点点头,当初他看到这名字的第一眼,脑中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句,不过他不知道这个和洪承畴所说无需花费钱粮有什么关系,因此,他疑惑地问道:“可这些贼人仍然占据府谷县城,祸害地方啊?”
洪承畴听了,仍然是那副意料中的样子,不急不缓地回答道:“中丞,这些贼人正因占据易守难攻的府谷县城,才一直作乱至今。否则以他们的那点能耐,又如何是官军的对手。”
张梦鲸一听。点点头认可,不过他还是皱着眉头问道:“可你也说了,府谷县城易守难攻,贼人要是躲在城里。我军非得付出很大代价才能攻占。这安家费不出,大军何能开拔?”
只要稍微懂得一点兵法,都知道攻打城池,非几倍兵力,付出很大的伤亡不可。那些边军都是老油子。又岂能不知。没钱让他们去干这种事情,谁傻!
这一次,张梦鲸任由他们在说,一点都不恼。只是嘴角未撇,挂着一丝冷笑,一副笑看底下跳梁小丑表演的样子。
说到后来,这些将领也觉得无趣。反正打定了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银子不出兵。一个个最终闭口不言,当起了庙里的泥菩萨。
一群武夫!张梦鲸心中暗自鄙视了下,然后声音稍微柔和一点说道:“亨九,你来说下剿灭府谷的具体方略!”
洪承畴一听,站起来向张梦鲸拱手一礼道:“是,中丞!”
众将一听,都拿眼瞧着洪承畴,不知道他要出什么幺蛾子方略。反正你要不拿出钱来,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们也只当你放屁!
洪承畴面对众将,清了下嗓子,用他那低沉富有磁性地声音说道:“府谷贼人,自号叫天军,占据县城,危害地方,甚至祸及邻近晋地……”
听他这个开场白,在扮演泥菩萨的一群人心中很是不屑。你们这些文官就是再强调那些贼人的危害,可要是没钱,不好意思,大爷不伺候!
“据地方上报,府谷贼人劫掠银钱无数,物资无数,都堆积在府谷县城之内。可以说,此时的府谷县城,犹如一座金山。如若打下府谷县城……”
洪承畴说到这里,竟然不再往下说了。让一众将领心里不由得痒痒。之前他们还只是想着打仗要钱,却没想过府谷贼人劫掠的钱财。
此时听洪承畴一番描述,贪婪之心便再也掩饰不住。一个个都转了头,看向洪承畴,急切地等他说出如若打下府谷县城会怎么样?
张梦鲸一见众将的丑态,心中又是一阵鄙夷。他目光微转,看向洪承畴的背影,心中更是感慨,人才难得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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