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依旧脸色不虞,而且他带来的人也有人喝得醉醺醺地在说:“曲总您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啊。”
曲蓝心里很是不舒服,但还是接过吴总手里的杯子,说道:“这杯酒是吴总亲自倒的,我喝了。吴总,我敬您,以及预祝这次我们合作愉快。”
对方的公司规模并不大,原本曲蓝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但曲新集团刚踏足轨道交通装备这个全新的领域,需要寻求有经验和实力的合作,而对方正是行业里的佼佼者。他不想合作伊始就闹出不痛快。
他喝下了那杯酒,吴总也一饮而尽,曲蓝微微一笑:“我们吃菜吧。”吴总还未表态,跟他一起的那位陈总瞅着曲蓝说了声:“曲总,酒席上少不了酒,您要是不能喝,要不找个人代替您?”说着就朝曲蓝身后看了过去。
这一夜唐天予喝了不少的酒。
平日为曲蓝挡酒怎么也轮不上唐天予。但这晚对方就是瞅准了他,换着花样地让他喝。那长得很是俊朗的青年虽然固执地不肯让曲蓝再喝,但别人让他喝的,他一杯都没推。
唐天予醉了,在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都总是警醒的保镖走出门都是被人搀着的。
他被人推进车里,曲蓝刚坐进去,恪尽职守的青年的头一歪,身子不轻不重地一倒,便搁在了曲蓝的肩头。
前方的司机发动了车,再没有了外人,曲蓝伸手轻轻推了唐天予一下。
“唐天予?”唐天予从没这么醉过酒,上一次他喝得有些醉已经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被曲淼故意灌了几杯酒,但那时候也还能保持着神志,更不必别人搀扶。眼下这样不管不顾地倒下去,还是前所未有。
唐天予闭着眼睛,在车辆轻微的颠簸里,他靠着曲蓝的肩,嘴里吐着酒气,好一会儿,才闭着眼睛从唇缝里吐出一声轻微的:“……对不起。”
曲蓝用手稳住唐天予往外栽的头,他不确定唐天予为什么会说对不起。但他想,也许因为喝醉了对唐天予来说是大忌。
这个人总是时时刻刻希望自己保持清醒,总是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一名保镖,是曲蓝贴身的保镖,不容许自己犯一点错误。
所以醉成这样,哪怕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却还是记得他一直以来对自己近乎变态的苛刻要求。
这样想着,曲蓝轻轻笑了笑。
“你睡一会儿吧。”曲蓝说。
他把唐天予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他醉死的保镖这一刻像一只宠物,任他摆布,一个反对的腔调都不曾发出来。
这个初夏,开了半指的车窗有温风吹进来,又温柔,又寂寥。曲蓝的手放在唐天予的肩上,让唐天予睡得更稳更舒适一些。江边的大道上,车里没开灯,没人说话,曲蓝转头看着城市繁华的流景,霓虹的光芒一团又一团地晕染在跨江的那一端,遥远得像隔世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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