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少年方才放开手来,慢慢而去,过了拐角,消失不见。
斥候擦擦额头冷汗,回过神来,暗自道了声:“邪门。”也不理会众人议论,牵过马来,甩镫而上,又狂奔而去。
城中小巷,僻静无人,少年找了一处尚算避风洁净之地,将所背之人小心翼翼放在地上,靠墙半卧。那人双目空空,竟然是一个瞎子。
少年伏下身来,眼中俱是愤恨之色。那瞎子好似感应到了什么,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
少年眼中愤恨之色逐渐退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柔和。轻轻将那瞎子右手握住。柔声道:“大师,弟子知道你是担心弟子尚未大成,走漏了消息,让仇家寻上门来。可这些年来,弟子每次想起北高峰上所刻的十二个大字……”
说到这里,眼中柔和之色再次隐去,语中似乎有无尽悲愤。“七年来,弟子眼见东胡日益强大,而大师所传诸法,博大精深,弟子天资愚鲁,尚不知还要练到几时,方才可至大乘之境……”
少年悲意难抑,已是哽咽难言。
城外,萧萧秋风中,马头涌动,战旗林立。城上守军四下望去,黑压压一片,俱是东胡铁骑,不知有多少人马,在城下一里处静立不动。
蹄声骤起,自东胡大队冲出一骑。视城上强弓劲弩为无物,到得近前,举刀振臂高呼道:“城上守军听好了,我国大单于有令在此,给尔等半个时辰,开城投降,可保尔等性命,否则城破之日,屠城三日。”
原本整队而列的士兵们齐声喝道:“杀!杀!杀!”声浪滚滚而来,更添东胡铁骑声威。城上守军尽皆失色,尚未开战,自觉气势上已是弱了三分。
已闻讯赶来的城守穆振忠一路行来,见了下属神色,暗叫不妙,两军对垒,勇者胜,怎可战端未起,先在声威上示弱于人。
穆振忠来至城头,朗声责问道:“你我两国自十四年前签署协议来,和睦相处,已久无战事。今日却又为何出尔反尔,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大单于言而无信吗?”
那城下骑士哈哈笑道:“大人所言不错,只是大人莫非忘了,高鹿城所建之地原本就是我东胡所有,难道主人来收回自己的土地,还有何不对的吗?”
十四年前,中容帝国前大将军风天野率军北上,将东胡左贤王部打的溃不成军,若非朝中突有异变,调风天野回京述职,停止了对胡战争,只怕东胡早已灭亡。
两国数度谈判,却在漠南一带的归属始终未定。只是东胡当日势弱,虽不承认中容拥有漠南的主权,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今日非同往时,东胡经过十四年的秣兵厉马,并吞了周边几个小国后,国势大增,更胜往日。反观中容,国内奸臣当道,南方属国百越不甘雌服,蠢蠢欲动,已不复当年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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