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猎道:“你到南路,主要负责金、均、房、随、唐、邓、汝等州的征兵。要把兵征上来,把兵练好,要做到能够立即拉上前线。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多多用心。”
曹智严道:“兵好征,就要基层军官难办。”
王宵猎道:“今年那几州,有大量的老兵退役,基层军官可以从退役老兵中选。再加上都头、军使以上的军官,或者用军校的学生,或者从其他军队调,应该也就不缺什么了。”
曹智严称是,在那里仔细思考。过了一会,问道:“听闻年后官家要驻陛襄阳?”
王宵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曹智严问道:“若官家驻陛襄阳,就离那几州很近。若有诏旨,下官是执行呢,还是等洛阳的消息?”
王宵猎正色道:“等候洛阳的消息。一切朝命,必须有宣抚司的命令,才可以执行。若没有宣抚司的命令,即使得了朝命,暂时也不能执行。”
曹智严点头:“下官明白了。”
王宵猎的意思很明白,即使有朝廷的命令,没有宣抚司背书,也不能执行。这是把军权牢牢控制在宣抚司手里的方法,若没有这道命令,朝廷就有可能靠着诏旨把军权夺过去。
王宵猎不能不这样做。要想还保持宣抚司的独立性,就必须把军权控制在手里。而要控制住军权,就必须排除掉朝廷的干扰。按道理说,朝命比宣抚司的命令要更高一级,可以直接指挥军队。若王宵猎默认这种局面出现,赵构和朝廷就可以用枢密院的命令,夺走王宵猎的军权了。更不要说,赵构还可以直接使诏旨、手诏等形势。
曹智严心中明白,王宵猎派自己去南路,是借着扩军的名义,把军权收起来。也只有自己这种身份,才能让王宵猎完全信任,放心地把权力交给自己。
王宵猎一笑:“你最好真明白。其实啊,我真不想用这种方法。我们是大宋臣子,自该遵圣旨,奉朝命,哪里有二话可说?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做。现在外虏外除,我们这支军队就必须保住。如果不保住我们这支军队,以后与金朝作战的时候,像是上次东路军的样子,实在是过于难看了。”
曹智严道:“宣抚说的是。”
王宵猎有些无奈地道:“可要保住我们这支军队,谈何容易?我统治的地区横跨数路,统率的军队我多过朝廷的军队,谁不担心我谋反?尤其是皇帝,只怕日夜睡不着觉。让他们学习练兵的办法,改革自己的军队,保证自己的军队能够打赢金军,他们是做不到的。剩下的办法,就是剥夺我的兵权。等他们完全控制了军队,就予取予夺了。”
曹智严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王宵猎道:“把军权交给朝廷,我自己个人没有话说。不做官了,做个富贵闲人也是好的。甚至朝廷容不下我,我就出海,换个地方生活。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也不失为一个儒者了。可是,像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人又该怎么办呢?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连累了你们。更重要的是抗金。不是我自吹,虽然我们打掉了大半个金国,但若是没有我,朝廷想打败金国,怕是痴人说梦。最好的情况,就是与金国划黄河而治。几十年后,等金国恢复元气,只怕就又会打过来。大宋百姓何辜?为了个皇位,就要受尽无数苦楚!”
曹智严道:“若没有宣抚,我们如何取得大胜?”
王宵猎道:“所以啊,我想来想去,现在还不是交军权的时候。等到天下太平,赶走了金虏,国泰民安了,才是我交出军权,退隐的时候。现在,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世人怎么看我,军权绝对不能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