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和周赢两人随着詹武英进了羊肉汤馆,左右看了看,到詹武英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三人都叫了份羊肉汤,吃到最后,陆承起身去付了钱。周赢几口把饼吃完,走到詹武英身边时,突然道:“这不是詹家大官人吗?这几天想找你玩耍,可每次去唤你时,都不在家。”
詹武英抬起头观看,见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左右看看,疑惑地道:“你在说我吗?”
周赢笑道:“詹大官人真是健忘,连我也认识了。”
詹武英摇摇头:“不瞒你说,我是真不认识你,许是你认错了。”
周赢道:“怎么可能认错?你是不是住在枯木巷的詹官人?家里有一只细犬,极是凶悍!”
詹武英家里确实有一只细犬,一有人靠近就狂吠不止。这细犬速度极快,在秋天抓野兔是一把好手,詹武英极其喜爱的。见说到家里面的事情件件都对,詹武英不由开始怀疑。
周赢道:“年初的时候,你与我兄弟一起赌钱耍子。后来我们去了外地,你就忘记了吧?”
詹武英仔细想了想,年初的时候自己确实天天赌钱,不定是那个时候认识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兄弟,今天有缘再见。只是我不记得你们兄弟的名字,可否告知?”
周赢道:“我叫常仁富,我的兄弟名叫常仁贵,记起来否?”
詹武英道:“记不起来了。但是有什么关系?你们吃完了吗?过几日找玩耍。”
周赢道:“哥哥莫要忘了。我们兄弟如今住在城西的悦来客栈,找我们时,到客栈来就行。”
詹武英满口答应,看着周赢和陆承两人离开了羊肉汤馆。低头仔细想,却是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两个人。
周赢和陆承离开了客栈,走了一会,道:“我们并不认识詹武英,今日做个由头,后再找他。若是今天就拉着他做事情,必然惹他怀疑。”
陆承道:“还是哥哥考虑得细。”
第三天晚上,陆承和周赢兴冲冲地来找沈遵。道:“官人猜猜,我们打听到了什么?”
想了又想,最后沈遵快步走到桌前,抬笔写给王宵猎的奏报。
王宵猎也在赏春光。
宣抚司的后园里,头顶上的玉兰已经鼓开花苞,或白或紫,煞是好看。
汪若海急急走进来,把手中的一份公文交给王宵猎,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王宵猎展开公文观看。公文是沈遵写来的,记述了金使的秦桧府里的所作所为,更关键的是有密信的内容。
看过公文,王宵猎笑着道:“兀术与粘罕尤如死敌,老死不相往来。这密信里,倒是写得情意深重。”
汪若海道:“粘罕已死,兀术不妨装作怀念。再者说,我们杀了粘罕,对金国是莫大侮辱。”
王宵猎点了点头:“是啊,杀了粘罕,替兀术除了政敌。而且政敌去除得特别干净,兀术不妨表现得大度些。”
汪若海不说话,默默点了点头。
王宵猎道:“说什么报仇只怕都是假的,要我的人头只怕是真的。战场上金兵没有任何办法,就从朝廷下手,兀术想的很透彻吗。只是朝廷,会怎么想呢?”
汪若海紧闭双嘴,眼睛热切地看着王宵猎。
想了一会,王宵猎道:“朝廷前几日下了手诏,要我二月十八日赴阙。唉,我正在考虑去还是不去。不去,反意就太明显了。大将统兵在外,皇上三番五次命我赴阙,都坚持不去,天下人会如何说我?若去,如果不带足够的人,就怕朝廷一时糊涂,取了我的脑袋啊。”
汪若海思虑再三,道:“宣抚如果去了襄阳,十之**官家全忍不住,取了宣抚的颈上人头!若没有宣抚,洛阳的二三十万大军,很难说会怎么样。”
王宵猎叹道:“我本没有要反的意思,奈何朝野内外,都说我要反。若要到圣上面前辨白,我自信没有那个口才能让圣上相信。只能且走且看,到底会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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