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多少时间,小婢端着煮好了的鸡、炖好了的鱼过来,摆在桌上。妇人拿了酒来,道:“官人陪着黄员外饮两杯,我且到内房去。”
唐哲道:“不是外人,何必回避?一起坐下饮两杯酒,我们夫妻说些闲话。”
那妇人也不推托,道声好,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黄员外心中窃喜,只是这女子就这样答应,有些出人意外。此时虽然民间男女没有大防,不似后来,但一起饮酒实在不像平常人家。
妇人伸出纤纤玉手,提起酒葫芦,给三个人杯中倒了酒。掂起酒杯,道:“今日多亏员外哥哥伸手相助,这鸡鱼才吃到了嘴里。且饮一杯酒,算是奴家敬哥哥相助。”
看着妇人如花似玉的脸庞,黄员外一杯酒下肚,就觉得热气涌上来。看看旁边的汉子,觉得格外讨厌。这汉子什么人物?能娶到这样人儿?
那汉子不说话,酒倒满了,拿起来仰头就倒进肚里。一边黄员外看着妇人的目光,好似要把她生吞了一般,那汉子也看不见。不多一会,十几杯酒下肚,吃了几块肉,那汉子的目光迷离起来。
倒是那妇人,喝了两杯酒,便就桃花上脸,肤色艳若朝霞。一举手,一抬足,好似都带着无穷魅力,勾人心魂。黄员外喝了几杯酒,只觉得浑身发热。
又饮一杯酒,唐哲含混地说道:“唉呀,今日有些害酒!你们喝,我去歇一歇。”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歪歪扭扭向房里走去。不等妇人起身,里面小婢出来,扶着进去了。
妇人掂起酒杯,对黄员外道:“今日的酒格外香甜,员外哥哥再饮一杯。”
黄员外道:“你官人已经醉了,我们两个喝酒甚是不妥当。若没有事,我便回去了。”
口中说着要走,屁股却无论如何离不开凳子。
那妇人眼中秋波流转,看着黄员外似笑非笑,轻抿嘴道:“哥哥舍得走么?”
黄员外道:“你官人在房里,我总觉得——”
那妇人轻轻地笑:“我这个官人,是个不中用的。他在北边有房有地,娶的也有夫人。只是成亲了二十年,生不出一个蛋来。不知什么人跟他说,就到了襄城县,娶了我做外宅。哪里知道,跟他同房才知道是个不中用的。做那事的时候,他——”
黄员外道:“岂止是请我酒,还有许多妙住,却不适合跟你讲。”
林升源道:“员外,莫发嫌我多嘴。我们出门在外,还带着许多值钱的货物,需处处小心。这妇人以前不见,今天突间冒出来,有些尴尬。若我说,员外还是少去走动。”
从唐哲回家,到刚才与妇人一番**,黄员外都万般小心。也正是这样小心,刚才与那妇人做事才特别刺激,现在回味无穷。听了林升源的话,黄员外不由哈哈大笑。也不多说,走回房去,一头倒在床上。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旖旎风光,昏昏睡去。
林升源看黄员外的样子,知道刚才不仅仅是喝酒吃饮那么简单。伸头看了看旁边妇人的房间,忧心忡忡。这个妇人出现的实在蹊跷。若在其他地方,这样的客栈出现这种女子没有什么。襄城不同。这里是什么地方?宋金对抗的前线。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女人。
以前在开封府,林升源做生意的时候也有钱,风花雪月的场所没少去。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妇人不是良家女子。在那种场所待久了,说话、走路,一举一动,都有特别的韵味,经常去的老客人一眼看得出来。这女子过来几句话,偏偏就把黄员外拉了过去。
想到这里,林升源看了看屋里的黄员外。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样子,只怕不是好事。
那边的房子里,唐哲从里屋出来,看着整理衣襟的妇人,陪笑道:“姐姐,如何?这个什么黄员外有没有上钩?他有几千匹棉布,那可是几万贯钱!”
妇人系好罗裙,不屑地道:“姐姐风月场中多少年,岂会失手?你尽管放心,准备好了钱,我保黄员外自己乖乖钻进罗网里!”
唐哲高兴地搓手:“如此最好!如此最好!这些生意人心思精细,不给他点甜头,那是半点风险都不肯冒!姐姐如同仙女一般,他必然舍不下!”
妇人笑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唐哲凑上前去,道:“姐姐,刚才黄员外可还精壮?若是姐姐不尽意,不如到里屋,小的好好陪陪姐姐。适才你们在外面动静不小,我在里面可是难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