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川堡的客栈里,折彦文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心情难受之极。前几天病了一场,到现在都行动不便,到了年节依然没有赶回家乡。一个人在异乡,这个时候感到特别孤独。
几天前在方山县迟玉平的话时时回荡在耳边。现在的折可求根本没有资格讲条件,宋军只问一件事,降不降?
叹了一口气,折彦文从床上下来,拿起茶水来喝。茶水很涩,难以下咽。
放下茶水,折彦文扶着桌子,看着外面的黑夜,摇了摇头。
父亲或许在府州还等着自己的好消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昨天听说,郑建充投降之后,王宵猎只肯给一个知州的官位。郑建充听了愤怒不已。奈何已经投降,无计可施。
这一晚上再难以入睡,不断地上床下床。第二天天不亮,折彦文就早早离开了客栈。直到傍晚时分,才赶回了府州。一进家门,就被带去见折可求。
折可求穿着便着装,看着折彦文道:“路上因何耽搁?昨天年节都没有回家。”
折彦文道:“因为路上生病,耽搁了两三天。而且这一路上孩儿一个人,没有进家里的客栈,也走得慢。”
折可求看着折彦文,缓缓坐了下来。问道:“此去文山县,宋军将领如何说?”
折彦文看着父亲的面庞,威严之中多了些瘦削,知道他也不好受。这些日子,只怕没有睡一个好觉吧。
沉吟了一会,折彦文道:“孩儿此去方山县,见到了宋军的右虞候驰玉平,说的话很不好听。他说自己大军在方山县,就是要荡平府州。若阿爹不及时投降,大军就杀过来了!”
折可求冷笑:“就凭他三千兵?府州的兵虽然不多,还不怕他三千人!”
折彦文叹了口气:“孩儿也是这么说的。只是近日在丹头寨,宋军以三千人全歼金军一万四千人,府州兵马只怕抵不过一万多金军。驰玉平说如果三千人不够,他自会调集更多兵马来。”
折可求不耐烦地道:“不要一天到晚就说什么丹头寨!那一战到底如何,没有人别人知道。是不是如宋军所说的那样,甚为可疑!我不信就凭几千兵马,就能把府州怎样!”
折彦文顿了一下。道:“可我最近听说,又有军队调到方山县。不可不防!”
折可求听了,脸色变得铁青。手掌按住桌子,青筋暴出。沉声道:“听说从绥德回来的一个团调往方山县,现在那里六千兵了。——六千又如何?府州城池如铜钱铸就,不是几千宋军可破的!”
折彦文听了,不由叹了一口气:“阿爹,如果我们不敌,折家数百口——”
说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
折可求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眼色复杂,变幻不定。
宋军三千人,或者是六千人,能不能攻破府州呢?折可求说不清。但是,让他这么举手投降,又实在不甘心。靖康的时候没有抗金到底,是自己实力不济,没有什么好说。这几年自己帮着攻陕州,防守数州之地,为折家打下了好大地盘。宋军凭着几千兵马,就想让自己让出去,又怎么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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