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她怕血的事情，我只知道，她会怕那个男人。”

白司寒沉寂片刻，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

车子停在大铁门外，厉郗辰抱着姜暖回到蔷薇城堡。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厉郗辰将姜暖放进去。

她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纤细的双手始终抱着那个娃娃。

吹干头发，厉郗辰用毯子裹着她，送回了被窝里。

房间里很安静。

姜暖迷迷瞪瞪地抬起头，看到了厉郗辰苍白的脸。

他守在她身边，安静地宛如一座精致的雕像，有种让人看了就挪不开视线的魔力。

姜暖抬手推了他一下，“去换衣服……”

相比较她，他几乎整个人都湿透了。

厉郗辰捉住她的手指，昨晚到现在，她第一次主动碰他。

虽然不知道她忽如其来的怨念从何而来，但她不开心，总归是他的失职。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的脸，片刻后，转身走了出去。

姜暖松了口气，将娃娃放在身边，从桌子上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厉郗辰什么都没问。

没问她为什么会不听话出现在白家。

没问她关于白绾灵的事情。

没问她为什么会忽然闹脾气。

似乎在他眼里，那些事情根本一点儿都不重要。

姜暖打开手机，翻找到通讯记录，呆呆地看到老师发的最后一条信息，片刻后，脑海中忽然迸出一道灵光。

老师要来天京城看她？！

姜暖豁然从床上坐起，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老师来了天京城，就会发现她骗了他那么多年……

姜暖心底升起无尽的恐慌，心脏被一股看不到的痛苦摄住，隐隐窒息。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老师知道真相！

她不知道这个念头从何而来，只是从她认识他那一刻开始，它就跟一抹扎根在脑海中的执念一样，从来没有动摇过。

哪怕她最孤独最痛苦的时候，宁愿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从来没想到让他知道真相。

总觉得，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发生让她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

姜暖再也没有了沉寂的心思，她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毯上，开始想办法。

首先白家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万一老师来了天京城，却听说她是个“杀人犯”……

姜暖脸色白了一下，目光倏然变得无比冷酷。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走到隔壁的衣帽间换上了外出的衣服。

穿上最后一件风衣，戴上帽子，姜暖下一楼，来到浴室外，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咬了一下唇……

“厉郗辰……”她轻声开口，“我有事要出门，今晚可能……不会回来……”

“哗啦”一声，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姜暖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睛，然后背过身，“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会尽量赶回来的……”

诡异的气息越来越近，姜暖脊背发毛，索性破罐子破摔，“……就这样……我走了……”

在那股岌岌可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