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形容看到他那一瞬间的震动。

姜暖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忍着眼中的酸涩，目光细细碎碎地望过去。

厉郗辰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将她整个人笼罩阴影下，“下雨了。”

所以，他专门来给她送伞？

她呢喃着，“我出门有带伞……”

厉郗辰目光一瞬间变得幽暗，垂下黑蝶似的眼睫，似有失意，“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面对他轻飘飘的一句诘问，姜暖呼吸一窒，脱口而出，“不是……”

他血红色的唇角微微翘起，深深地注视着她，“……你已经两天没有说过了，我想听……”

听什么？

姜暖仰头注视着那张完美的脸，眼看着他一点点地靠近，贴近她耳侧，声音里溢满了克制的渴望，“说我……喜欢你……”

姜暖心跳变得不规律，双手紧张地握成拳，微微偏过了头。

厉郗辰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又转了回来，让她直视他的脸，“为什么要这么难过？”

姜暖沉重地闭上眼睛，崩了两天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

厉郗辰定定地看着哭泣的少女，白到剔透的手指，接住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凝视着那些眼泪，深黑的眼睛里，渐渐地氤氲出一抹心痛。

俯身，将一个怜爱地吻烙在她的眉心，拉着她的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上，低声说，“你哭泣的样子，很美，但是这里，很痛……”

姜暖的眼泪落的又凶又急，心情比寂静的雨夜还要低落，少顷，她抬手擦干净眼泪。

睁眼，露出一双净美的眼睛，她靠在厉郗辰的胸膛上，低声说，“厉郗辰，我累了。”

厉郗辰将她横抱起来，少女纤细娇弱的身体，嵌在他怀抱中，契合地仿佛他们两人本来就是一体。

一路无言地回到蔷薇城堡，帝珩等在门外，远远地见厉郗辰的车子回来，挑了一下眉。

他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厉郗辰看了他一眼。

帝珩立刻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眼见着厉郗辰俯身，抱着熟睡的姜暖走下车，进了房间，过了大约十分钟，他才重新走出来。

帝珩观察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单刀直入，“夫人打了电话过来，那位最近动作很大，想来很快就要来接她回家了。”

厉郗辰沉默。

帝珩尽职尽责，“栖情离开天京城了。”

“陈大小姐也离开了，她打了电话跟那人交涉，看样子对于将人要回去，势在必得。”

厉郗辰沉默地听完，仅是落下一句，“我要知道她在白家究竟听到了什么。”

语毕，他转身回房，帝珩看着他阴气横生的背影，忽然玩味地加了一句，“姜小暖以陆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为条件，要跟我合作，吞了姜家和陆家。”

这样赶尽杀绝的狠戾，不是姜暖的风格。

但她究竟为何会忽然下这样的狠手？

厉郗辰眼底是一片毫无感情的黑，“他要来了。”

帝珩一怔，他？

谁？！

没等他细问，那一抹美丽的黑色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