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中迅速掩去,温海缓缓将她放下,纵然没穿外袍,那气质却丝毫不减,脸上也恢复了素日的镇定与冷酷之色。
他淡淡道:“起来吧。”
众人不敢起身,当先那人道:“属下疏忽不周,中了他们的计,害王爷遇险,近日一路带人寻找,昨夜才看到沿途记号,幸得王爷尊体无恙,得上天护佑,属下罪该万死,求王爷责罚。”
跟随他来这里避难,竟未发现他沿途留过记号,白晓碧更加惊骇,当时他受伤,自己寸步不离跟着照顾,他几时做的这些?
温海没留意她的神色,皱眉:“消息传出去了?”
那人回道:“并不敢外传,连王妃也不知。”
温海道:“做得好。”
那人忙道:“属下分内之事。”
温海点头:“外面怎样?”
那人道:“十日前吴王以清除李氏奸党为由,突然起事,李家急急调兵护驾,却不想手底有人早被那边收买,实力大亏,几处兵力竟调不动,自镇国公去世,朝中大臣们皆摇摆不定,吴王挥兵北上,逼近京城,如今外头不太平。”
温海踱了几步,转身看白晓碧,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先进去歇着,今晚不必做别的事,稍后我自会叫人送饭来。”
心中早是一片冰凉,白晓碧垂首后退,默然进屋去了
早已看出他并非寻常人,京城有个荒诞的“十王爷”,这里却有个真正的十王爷,这不难解释,显然是他使的金蝉脱壳之计,使人冒充顶替,那是欺君之罪,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冒这么大的险,他的秘密太多,绸缪之目的则更可怕。
出乎意料,温海不到天黑就回来了,同时还有人搬了些简单的桌椅之物进房间,接着摆下饭菜,虽说算不上精致,却比每天吃的野味好多了。
他打算久住?白晓碧当然不相信。
温海挥手命众侍卫退去。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白晓碧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陌生,他已不再是熟悉的师父,而是城府极深能漫天过海的十王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做,索性跪下。
温海走到她面前:“这是在拜师父?”
白晓碧道:“叩见十王爷。”
温海道:“白天不曾见你这么规矩。”
那是因为不知道他的身份,白晓碧垂目看地面,不语。
“在我跟前不须多礼,照往常那样就好,”温海伸一只手扶起她,走到桌旁坐下,“吃饭了。”
面前是许久未曾吃到的精致的饭菜,可不知为何,白晓碧竟提不起半点食欲,默默吃毕,又有人抬了水进来,二人先后洗浴更衣。
明灯代替火堆,夜似乎又变得冷了些。
温海披着宽大的披风,坐在灯下椅子上看京城送来的信件,清冷俊美的脸上,表情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披风上金光闪闪,更显出几分王者的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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