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速度已经慢了,当他一路朝着船长室疾行的时候,路上已经看到同样冲向船长室的身影,不止是老肖他们几个,昨晚餐厅中那一对颇为古怪的夫妻也在飞快地冲向船长室。
一边向前跑,那个满面风尘气息的妻子一边还在数落自己男人耽搁了时间。可等他们猛然推开船长室虚掩的门时,只看到一张椅子。
空空荡荡。
这里除了那一张椅子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就在椅子上,能够看到船长那一身松松垮垮的制服,还有残留下来的骨灰。
阴言绝对在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船长室里,那一扇一推即开的虚掩门扉就是证据之一。倘若什么都没找到,他根本没必要隐身悄悄跑出来,站在那里就是了。
“我……我只是害怕麻烦……”
槐诗听了,冷漠地自袖口中拔出了一把淬毒的飞刀:“下一句再说谎,我就会问问你的堂姐,怎么在你身上用它。”
“等等,等等!”
阴言慌忙求饶,正准备说话,眼睛忽然亮了,看向槐诗身后,神情惊喜。
槐诗冷笑,头也不回。
这种把戏想在我淮海路小佩奇身上使,你怕不是想多了!我八岁的时候就在玩这一套了!
可紧接着,他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背后,忽然有一个尖锐又阴沉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你要对我亲爱的旅伴做什么?”
槐诗愕然回头,却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苍老贵妇,她华贵的长裙上如今已经血迹斑斑,手里还提着一只死掉的鸡,头发蓬乱,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女疯子。
可这么一个老疯子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背后……
阴言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然后躲到了她的身旁,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甩:“亲爱的,你来的正好。
否则我原本打算和你一同分享的秘密就要被这个家伙夺走了。”
说着,他自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宛如忠狗一般地递给了那个老女人,槐诗眼尖,发现他手中的竟然是船长的遗物。
没错,是昨天晚上在餐厅的时候,船长拿出来念的那张纸。
那个疯女人冷冷地看着槐诗,一道杀机锁定了他,令他浑身直冒冷汗……难道自己今天要死在这王八蛋的姘头手里?
妈的,早知道你小子是个二五仔!
可很快,杀机随着她从阴言手里接过那一张纸而消散了,当她垂下眼睛看向纸面时,便愣了一下,旋即浮现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愕……和恐惧。
手掌颤抖。
槐诗踮起脚,悄悄瞄向了纸面,看到纸面上完全是昨天晚上船长当众诵读的那些话,只不过却多了一个落款。
一个古怪地签名。
好像是潦草的古老字符,可是行文却不局限于寻常的自左向右或者自上而下,而是近乎随心所欲地在纸面上转折着,拐角尖锐,到最后,首尾相衔。
变作了星辰一般地纹记。
丝丝缕缕的漆黑墨迹自它的轨迹上延伸散发开来,就像是星辰的光芒一样向着四周辐射而出。
槐诗差不多能够分辨出那些潦草的字符,那是乌鸦在教自己炼金术起源的时候强行给自己洗脑灌进命运之书里的记录,西方最古老的文字之一——希伯来文。
“赫莱尔……本……沙哈尔?”
他皱起眉,磕磕巴巴地念出了上面的字符。
那一瞬间,苍老的女人猛然抬头,原本碧蓝的眼瞳已经变成了血红,不知道因为是恐惧还是疯狂,扭曲的面目痉挛在一处,近乎咆哮一样向着他嘶吼:
“——不准念出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