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此,他也依旧吩咐过:倘若是自己被劫持的话,那么所有人就立刻开枪,不用顾及自己。
不过,当槐诗的头罩被掀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忧虑是如此的可笑。
就在另一头的审讯椅上,那个囚徒早已经奄奄一息,甚至就连抬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只是勉强的,粗重的呼吸里,将眼睛微微抬起了一线。
如此衰微。
可嘴唇,依旧微微勾起,仿佛在笑一样。
等待着他的到来。
仰仗着现境的存在,一副高不可攀的傲慢样子,却从不看即将带来的悲惨命运,也不在乎最后的结果。”
节制摇头:“遗憾的是,你的闹剧已经结束了。”
“不论你有什么目的,你还有什么计划,你来到这里想要做什么,往后的一切,都已经与你无关。
你已经彻底的失败了——”
他挥手,将照片和报告投影在屏幕上,并不在乎对方能不能看到:“你的部署已经在你的命令下死伤殆尽,你的教团已经在圣城的围剿里分崩离析。
或许,你还存在着别的盟友,还怀揣着什么计划或者侥幸。
但你的失败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这就是你的结局,槐诗。”
“……”
漫长又漫长的沉默里,槐诗没有说话,只是瞪大眼睛,好像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些报告和照片一样。
最终,恍然的低语:“是这样啊,”
宛如从长梦中醒来的时候回忆着梦中的一切那样,只是怜悯的,看着那些血泊之中的熟悉面孔。
为他们的死而感到遗憾,却并不为自己的结果,感到任何的可惜。
“虽然都是在预料中的事情,可亲眼看到,依旧会有些难过啊。”
槐诗遗憾的,似是叹息:“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节制先生。倘若火焰不把旧的东西烧尽,明日又哪里来的耕种沃土呢?
现在只不过烧去的是我自己而已,又何必诧异?”
“明天?”
节制嗤笑,“还真是很久没听过这样的词了,那又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只存在于现境的梦吧。”
槐诗想了很久,却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解释,呛咳着笑出声:“这个城市没有明天的位置,所以你们从来没有想过明天会到来。”
“你们把那些东西夺走了。”
在闭上眼睛之前,他最后一次看向了自己的审讯者,那一双空洞的眼瞳如此冷漠,宛如空空荡荡的地狱一样,焚烧烈火。
“——这就是你们犯下的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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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大门在节制的身后关闭。
在通过层层检查之后,节制终于再度回到监控室之中。
见证了整个过程的巨阀们还在不断的争论。
“我早说过,那样的家伙,根本没有任何利用的余地了。”
“留着比杀了有用,但凡活着,总有价值。”
“价值还是隐患?”有人冷笑:“如果有一天,他越狱了的话,怎么办?再来一次动乱么?”
有人不以为然:“植入控制件就是了,脑部手术的话,星辰医疗不是有这样的技术么?”
“够了,不要再吵了。”
节制皱眉。
凭借着残存的威严,再度压制了争吵不休的巨阀。
“脑部手术?控制件?倒是一个路子,但你们觉得那些东西,比得上万世乐土所施加的束缚么?”
节制瞥了一眼屏幕中沉睡的囚徒,冷漠摇头:“像他那样的人,怀揣着属于自己的梦,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从不在乎现实发生了什么。”
“他不会向我们低头。”
短短的几分钟会面,统治者已经得到了结论:“不论如何,都不能再留了。”
“准备审判吧,诸位。”
节制最后说道,苍老的面孔上满是残忍:
“这个调律师的荒诞故事,也该画上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