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兴奋地说:“这可是地狱中的热门赛事,和厨魔大赛比也毫不逊色,在下除了人类展览局的客座教授之外,还忝任地狱音乐学会的考官和地狱好声音的组委会成员。
在听到您的演奏第一瞬间,我就觉得,向您这样的人,不应该寂寂无名地待在收藏室里,而是应该在更好的舞台上发光发热才对!您的艺术应该被所有的大群之主洗耳聆听!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我们签个约怎么样?我保证,三年之内,你的音乐会火遍整个地狱!”
神他妈地狱好声音!
你们有病吧!
“对不起,没兴趣。”槐诗面无表情地甩开了名片:“现在,我们该聊聊悬赏的事情了。”
他敲打着桌子,冷声说,“毕竟有些事情,哪怕道歉,也无从弥补伤害,不是吗?”
“那可就太可惜了。”
对于槐诗的冷意并不在意,教授依旧沉浸在被拒绝的失落之中,闻言之后,无奈地耸耸肩:“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化敌为友呢,真遗憾,毕竟我也失败了,不是吗?”
“那种漫画里的剧情不应该拿到现实里来说吧?”
“是啊。”教授叹息:“要说动手的话,在下说实话也没有稳赢传奇调查员的把握,只能先走……”
他猛然抬起手腕,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枪,对准槐诗的面孔。
扣动扳机。
轰!
天花板上多出了一个洞。
在他握枪的瞬间,手腕,便已经被槐诗握紧了,提起,猛然一抖,鼓手的劲力爆发,顺着手腕向着前后爆发而出。
可原照愣愣地,没有答话,看着他就好像看着鬼一样。
“怎么啦?”
槐诗一头雾水地歪头看了他半天,得不到回应,无奈地摇头,“那你继续发呆吧,我不打扰你了。”
他扛起了琴箱,走出了考场。
在休息室的角落里,看到了预料之外的身影——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少女,傅依。
“嘿,嘿,嘿,醒醒。”
槐诗走过去,弯下腰,端详着少女的睡颜,犹豫了很久,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脸颊:“傅依?傅依?”
在槐诗的声音里,傅依好像终于睡醒了,困倦地睁开眼睛,有些头晕,“槐诗?你考完啦?那个好心的大姐呢?走了吗?”
“大姐?应该是走了吧?”槐诗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什么人。
“考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槐诗得意起来,眉飞色舞:“教官都惊呆了,我超厉害的!”
“看起来是成绩不错啊。”
傅依吧嗒了一下嘴,终于清醒了一点,抬起眼睛:“有水么?我好困啊……”
“蜂蜜柚子茶,给。”
“谢谢。”
傅依一口气喝掉了半瓶,总算从昏沉中转醒,重新变得活跃起来:“那庆祝一下请你吃饭怎么样?附近有家饭店评分不错诶,下午我们找家网吧去开黑,姐姐带你上分!让你双开花……”
“好啊。”槐诗笑起来:“正好我今天请了假。”
“那就这么定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在金陵啊?”
“考试顺带找你吃饭呗,反正用我爸的证件买票还可以打折的……”
“这要让你爸知道了,还不得又抓我去特事处吗!”
“烦死了,要不别吃了。”
“吃吃吃……我吃,我吃……”
槐诗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不知为何,忍不住笑了起来。
哪怕和预想的多有不同,可如今自己的人生,不正在渐渐地充满了珍贵的价值吗?
长久以来,萦绕在心中的那一份对未来的惶恐和不安终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他倍感心安的平静。
不论升华者也好,普通人也好,如今随着考试的结束,已经将过去的一层重担甩脱。
接下来他要去和自己的朋友吃顿饭,然后跑到网吧去开黑,晚上再聊着天压个马路,和她分享这一份属于自己的快乐,一直到傅处长气急败坏地从新海打电话过来怒斥自己狼子野心为止。
此刻的人生便是他所渴求的日常。
不论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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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头,收队的社保局行动队回到了车上,轻点人数的时候便愣住了。
“原照呢?”
末三看着其他茫然的人:“你们谁看到原照了?”
“……没看到啊。”
所有人齐齐摇头,然后表情抽搐起来。
那原照去哪儿了?
原照也不知道自己到哪儿了。
听完槐诗的演奏之后,他就失魂落魄地,呆滞地游走在街头,等回过神来之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魂不守舍的,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
当他感觉到手机震动时,拿出手机,来不及接电话,就看到屏幕上表姐的照片。
心中忽然涌出一阵浓浓的酸楚,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浓重悲伤充盈着他的胸臆,令他忍不住鼻子发红。
究竟是为什么啊!
长得这么小白脸,干嘛还来做升华者啊,老老实实去拉琴做牛郎不好吗!
干嘛来跟我抢表姐?
“小伙子,嘿,小伙子,站这么久了,别妨碍我做生意啊。”
在旁边,配钥匙的摊主抬头看着他的样子,认真地问道:
“您配吗?”
原照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我、我不配……”
再一次的,原照哇得一声,不甘心地哭了出来。
不止是输在起跑线,他忽然发现,哪怕起跑线一样,槐诗的速度自己照样也追不上。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里轮得到自己这个妖怪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