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整个走廊中的空间一滞。
一道虚无的光凭空降临,冻结了一切,紧接着,将所有无关者的干扰剥离,不论是里见琥珀还是安萨利的力量都被屏蔽在外。
再然后,槐诗的霰弹枪和弹夹等等一系列边境遗物、乃至不属于他自身的力量尽数剥离,而在王子的身上,华服之下的铠甲,手腕上的手镯,乃至脚下的靴子,甚至半个铁质的头盖骨也骤然消失无踪。
否则的话就是杀人灭口了。
等槐诗的状态稍稍恢复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没有力气,虚弱地靠在门框,向着槐诗挥了挥手,意思是剩下的全靠你了。
里见琥珀想了一下,又十分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出来,走到槐诗的面前,撬开他的嘴,隔空灌了一线进去。
好像是酒。
入口香甜,带着花果的芬芳。
只倒了五分之一,她就心疼地收回葫芦,盖上了塞子,葫芦里的酒本来就已经不多了。
而随着一线酒液滑下了喉咙,躯壳之中的焦渴和痛楚瞬间消散了,转而变得暖洋洋地,伤口迅速结痂合拢。
原本透支的体力竟然完全补回来了。
“好东西啊,再来一口呗?”槐诗吧嗒了一下嘴:“刚刚没尝出味儿来。”
“你在想屁吃。”
里见琥珀瞥了他一眼,把小葫芦进了怀里,腰身依旧苗条,看不清楚究竟是怎么藏起来的。真好奇她这一身宽袍大袖的里面究竟装了多少零碎的东西……
槐诗多看了两眼,发现里见琥珀看自己的眼神危险起来,连忙收回视线。
他当然知道队友拿出好东西来给自己是为了什么。
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有槐诗一个人来干了,关系到任务的成败,大家谁都不想功亏一篑,只希望槐诗不要白吃白喝了还不干事儿。
“行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槐诗挥手,示意他们放心,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最后再检查了一遍小猫给自己的那一堆鸡零狗碎,发现没有什么遗漏了的之后,走向了休息室的门。
小心翼翼地,推开。
寂静中,房门无声地开启,显露出背后浓郁的深渊沉淀。
形成实质的黑暗悄无声息地升腾和收缩着,如同呼吸那样的,冰冷而静谧……只有一阵阴风吹来,刮得人毛骨悚然。
怪不得一个个长那么稀奇古怪,天天睡这种地方,不磕碜才怪呢吧!
眼看着就快过冬了,连个空调都不装。
啧……
槐诗撇了撇嘴,一步跨入了其中,被黑暗吞没了。
就好像被一只巨兽一口吞入了腹中,分辨着来者的成分,识别着是否是有人入侵。当小猫留下来的权限和槐诗自己本身的特质通过验证之后,他便悄无声息此出现在了陌生的环境里。
一座破败的剧场之中。
槐诗站在舞台上,环顾着四周。
和小猫那里一模一样,根本是年久失修的废墟一样,唯有舞台的四周高台之上,七张巨大的座椅依旧残留着往昔的奢华。
除了右侧一张属于长发王子的座椅空空荡荡之外,其他六把椅子上都依靠着一个个身影,在沉睡之中,毫无防备。
只有随着槐诗的出现,一张椅子下面,匍匐在尘埃里的一双血色的眼瞳缓缓抬起。
一条已经腐烂过半,看上去好像蛇一样的鬼东西缠绕在椅子腿上,依偎着黑发黑眼的沉睡王子,警惕地凝视着他。
惊了!
槐诗愣了一下,遍体生寒。
怎么里面还养狗的?!
这小猫可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