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一阵剧痛。
又是同一个地方,中枪了。
哪怕是有防弹衣在,也令他险些爬不起来,更痛苦的是内侧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撕裂了,湿漉漉的血在防水的甲壳下面涌出来,令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越发地强烈。
他清楚,就在刚才,红手套站在了自己的背后,好整以暇地端详着他迷茫的样子,然后抬起手来,开了一枪。
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
端详着他狼狈的样子。
可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看清楚。
还没等填几颗。
狮子已经扑了上来。
一声咆哮,厚重的雨幕被食人的凶兽撞碎了,惊人的体重像是炮弹一样,利爪向着槐诗的面孔挥下,仓促之间,槐诗只来得及抬起右手挡在面前。
紧接着,就听见了喀擦一声。
右手干脆利落地断了,鲜血从爪痕之中喷涌而出,在地上的水泊里蔓开一片触目惊心地猩红。
手枪落尽里面,炽热的枪管蒸发着水汽,嗤嗤作响。
而他已经被扑倒在地。
血盆大口张开,对准了他的脖子咬下。
“走你!”
那一瞬间,槐诗嘶吼,左手将命运之书丢开,沉重的书本在空中恢复为源质的摸样,回到了他的灵魂之中,而紧接着,他的左手就好像点燃了一样,被纯白的源质之火笼罩。
圈禁之手,激活!
那一瞬间,槐诗燃烧的左手猛然向前伸出,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握住了无形的柄。
下一秒,无形的斧向着近在咫尺的狮子斩下,劈在了它的脑壳之上,开辟血肉,楔入了头骨之中。
可狮子的头骨实在太硬了,以无形之斧的重量和锋刃难以贯穿。
不过不要紧,槐诗灵魂能力可不是造出看不见的武器来砍人,它最重要的不是锋刃,而是锻造它的东西……
积蓄了七年之后化为实质的愤怒和杀意!
一瞬间,漆黑的源质波动自锋刃之上爆发,愤怒的火焰和冰冷的杀意化作了黑色的潮水,没入了狮子的颅骨中。
转瞬间,双眼之后的鱼缸被染做了漆黑。
金鱼剧烈地震颤着,竟然爆裂了开来,那无形的杀意和愤怒顺着嗤笑鱼缸的桥梁,没入了红手套的脑中,在瞬间炸开。
一声惨叫。
粘稠的血腥从他的眼角和鼻孔而耳朵里渗出来。
就好像灵魂被人用锤子正面砸中了一样,他手中的鱼缸陡然一震,崩裂开一道缝隙……
在红手套惨烈的嘶鸣之中,槐诗抓住了狮子短暂的僵硬,伸手抓起了落在地上的手枪,枪管猛然捅进它的眼睛里去,然后连连扣动扳机。
三声枪响之后,仓促塞进去的子弹被打完了,粘稠的脑浆从狮子后脑勺的破洞里喷出来。
它死了。
槐诗竭尽全力地将身上的狮子推开,只觉得断裂的右手疼得要命,当他爬起来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靠在集装箱上疲惫喘息的红手套。
剧烈的冲击令他无法维持消融状态了,粘稠的血从他的口鼻之间流出来,再不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高高在上的摸样,狼狈地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可看着槐诗的时候,残缺的面孔上却露出了狞笑:
“你以为这就完了?”
那一瞬间,槐诗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绕在了自己的腿上,沉重而冰冷,毫无声息地向上延伸,在转瞬间,盘绕着他,一层一层地向上,猛然勒紧了,挤压着断裂的手里,令槐诗一声惨痛地尖叫。
当他回过头的时候,才看到此刻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是什么……冰冷的鳞片、修长的身体,还有不断吞吐地长信。
那是一只巨大的蟒蛇。
比槐诗拳头还大的蛇头就停在槐诗的面前,张开蛇口,吐出一阵腥风。空空荡荡地眼瞳之中,金鱼依旧。
竟然还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