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认真颔首,保证自己不会玩忽职守。
但从这一点上来看,副主任的话又有些矛盾。劝告槐诗减少课业,又提醒他不能故意减少课业。
但再仔细思索之后,又并不矛盾。
他了然的抬起眼睛:“也就是说,我必须在课上的有限时间里将重点讲完,让学生们即便没多少作业也能够掌握知识点,对吧?”
这位置,简直是死亡组好么!
左边是近年以来越显兴旺的电气学教室,右边是死忠众多而且基本盘稳定无比的‘边境法学’,而正对面是深渊地理研究教室的勘探和工程专业……
楼上是生物学和急救,楼下是美术学和雕塑系,就连选修里最火热的深渊摄影和地狱哲学教室都在这一栋楼里。
你这是搞什么?
作死么?
他狐疑地抬头看了一眼槐诗:“你确定?”
“确定吧。”
槐诗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是个辅修的选修课,我又没怎么打算做导师,多少能吸引一点人来听听看也不错吧?”
反正他倒是没觉得多少人会选择古典音乐赏析这种课做主修,开什么玩笑,这里是象牙之塔,又不是维也纳。
他的课程只负责赏析和了解,又不负责教授演奏。
归根结底,只是一门选修而已。
认清现实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做过于天真的打算,路都是一步一步走的,象牙之塔又不可能围着自己转。
“行吧……”
在看着槐诗的选择如此保守之后,副主任也算是理解这个年轻人谦卑的心态了,不知道应该是赞赏还是无奈。
你怎么就这么稳呢?
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没有少年人敢打敢拼的气势了?
工作的最后,他递上了一张教师的登记表格。
给槐诗。
“写一个简介吧。”
副主任说:“自我介绍,学校在宣传的时候会用,学生们看了之后也能够对老师有所了解。”
“Emmmm……”
槐诗拿起笔,仔细想了想,然后提笔便在自己名字后面写上。
——男,十八岁。
写完,他抬头问:“够了吗?”
这特么简介也太简了吧!
“详细点,取得过什么成绩啊,有什么履历啊,做过什么好人好事儿啊,都可以写上去,拿过什么国际大奖啊,多写点。”
副主任无奈的提醒着,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看到槐诗的神情古怪起来。
“怎么了?”他问,“如果不知道怎么写的话,你可以对照上面别人填的参考一下,千万别不好意思,我听说你原来不是在天文会工作吗?写上呗。”
他语重心长的鼓励道:“年轻人有能力有本事就要彰显出来嘛!”
“不是……”
槐诗无奈的挠着头,指着本子上自己那一行空格:“这里太小了,我写不下。”
“……”
副主任一愣,旋即失笑。
毕竟是年轻人啊,吹起逼来还一套一套的。
“你写,你写。”
他忍着笑,大度的挥手:“不够我再给你拿纸来。”
“那我可真写了啊。”
槐诗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起笔,写了一个天文会统辖局新海监查官。
副主任在旁边点头:嗯,十八岁的监查官,说明能力出色惊人……等等?统辖局监查官?
“你确定?”
他开始感觉哪里不太对了:“小伙子你可不要乱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