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上次,在你们走了之后,我亲眼见到他杀生。”一想起来,顾伯就觉得后怕,“而且他杀生时既不兴奋也不恐惧,就好像这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同吃饭喝水差不多。”
他卑微恳切地望向老和尚,像是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豁出老脸了,“我知道我这样说很恬不知耻。但是……但是我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家了,无力教导这样的孩子。大师您既然能遇见他,是不是也说明和他有缘?纵然我怕他至极,也不敢将他胡乱赶走,又或是主动害他性命,这样的事我也做不出来。大师您是否可以收留他教化他,一来留了他性命也不至于流离失所,二来沐浴佛光是否也可能有一日解了他一身孽债戾气。”
老和尚没有立即回答,端坐着,拨数起手上的檀木佛珠。
房间里安静下来,窗外大树上的晚蝉拖沓的鸣声轻轻滑动凝滞坚硬的空气,不知过了多久,老和尚终于开口了,“只怕他不会愿意随我离开。”
顾伯咬咬牙,“我会将他送上你们的船,到时你们与他说,是我家小少爷要成亲,所以把他送走。这孩子天生薄情寡义,待他闹过了头几日,便不会再惦记以前的事情了。”
老和尚留了两天,顾伯找到机会把顾雪洲支去城里,叫他去拿新订做装胭脂的瓷盒,撑着顾雪洲不在,天还没亮,两杯蒙汗药给沐哥儿灌下去,急忙把人带去码头,塞到和尚搭的货船上,不仅如此还倒贴了一百两银子,都是他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本来是想用在少爷急难之时,如今却搭给了一个捡来的孩子,破财消灾,能送走这瘟神,也算是价有所值。
顾伯站在岸边,看到老和尚在甲板上,双手合掌挂着佛珠,低头对他躬了躬身。即便如此,顾伯还是没有舒展开眉头,沐哥儿这下绝对是回不来了,不说他还给和尚留了点让孩子安静的药,而且就算沐哥儿醒过来,在湍急的江上,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只能乖乖认命了罢……他做不出多么心狠手辣的事,可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小少爷陷进去,越早摆脱越好,这样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希望沐哥儿以后能够洗净杀气,平平安安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好人。
小少爷最迟后天也回来了……到时,他又该如何作答呢?
没料到第二天顾雪洲就从隔壁县带着货回来了,立即就发现沐哥儿不见了,问顾伯,顾伯撒谎说他也是才发现孩子不见了。
顾雪洲急得到处去找,他去沐哥儿的同窗家问了一圈,得知沐哥儿昨天就没去上课,也没人在别处见着他的身影。
顾伯看到顾雪洲找了一圈无果垂头丧气地回家,心虚地安抚他:“……大概是跑了吧,衣服也少了几件。”
顾雪洲眼眶都红了,“您和我说实话,沐哥儿昨天就丢了一整天,您却找都没出去找……假如他是真的自己跑了丢了,以您的性子,不会不出去找的。我知道的,你没那么心狠。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