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国心里发出一声无声的布满了怨愤的咆哮。
众目睽睽之下,李辅国被两个军卒抬了进去,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被。他伏在担架上,勉强拱手笑道,“辅国见过大都督,辅国起不得身,有失礼之处,还请大都督见谅!”
两个军卒将他放在了地上。
李辅国伏在那里,面对着来自于帅案后张瑄那高高在上的威严目光,以及周遭文武臣属那古怪的瞩目眼神,自觉自己像是耍猴一般,羞愤等身。
他微微垂首下去。
在进入帐幕之前,他就做好了继续承受张瑄羞辱的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张瑄却笑了笑道,“无妨。今日本官召集议事,李大人乃是和亲副使、陇朔监军,自然不克不及缺席。”
李辅国将自己视为了张瑄的“敌手”,却不知,张瑄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将他放在眼里。在张瑄眼里,他就如同蝼蚁一般。
众将看得都觉有些惊讶∨瑄看待手下很是谦和,又极其尊重他人,甚至可以是礼贤下士,却为什么对这个李辅国如此不待见一一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张瑄对太子派驻监军之事极为不满心怀怨气的表示。
其实否则。
张瑄环视众人,心里窃笑,却是猜出了诸将的心思。
他转身凝视着伏在担架上的形色狼狈的李辅国,突然淡然一笑道,“李大人,昨日本官为正军纪,不克不及不施刑,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李大人见谅一二。”
“本官治军,素来崇尚严字当头,军令如山。人无信则不立,军无纪则溃不成军。大军行动,必须要令行禁龘止。今日本官再次当着诸位之面重申一遍,自本官以下,无论是谁,违反军纪国法,本官都不会股息,城市严惩不贷!”
张瑄的声音慢慢变得清冷起来。
封冲等人赶紧起身一起躬身道,“下官等谨遵大都督令!”
李辅国心道少猫哭耗子假慈志,杖责了咱家二十几乎要了咱家的命,反过来又讨什么好?
李辅国用他那招牌性的尖细的声音轻轻道,“辅国违犯军纪,被大都督军法从事,心中忸捏,绝无半句怨言。”
张瑄朗声笑了起来,“李监军能这样想,本官心里甚是抚慰。起来,李监军此行陇朔,还是本官亲自去东宫向监国太子殿下恳求来的结果。太子殿下本不肯放行,只是本官觉得此去陇朔和亲吐蕃事关重大,若有李监军从旁顾问军机,能为本官分担很多压力。”
“周长史,一会叮咛军医,去给李监军诊治杖伤♀一路行军陇朔,路途遥远,李监军带伤随军,多有未便。”
张瑄这番话下来,封冲等人都吃了一惊♀李辅国被派驻军中做监军,竟然是张瑄自己主动要求的?
陈通觉得有些诡异,暗暗扫了张瑄一眼,皱了皱眉。跟张瑄接触了一段时间,陈通一直都觉得张瑄这个人看不透,身上好似围绕着一层迷雾。他又想起了临行前一晚,祖父陈弦嘱咐他的话“通儿,张瑄这人虽年轻,但却杀伐果断,权谋手段很是人可及。在他手下做事,要心谨慎,切忌妄言多语,切忌随俐。记住老夫的话,有老夫在长安,张瑄自然能送一场功勋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