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国忠与李隆基之间,张瑄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皇帝,也只能选择皇帝。张瑄没有选择,哪怕是跟杨国忠闹翻,也不能因此在皇帝心里失了分。
皇帝之前把他召进宫去暗示提醒了好半天,如果张瑄再不上道,下场如何就不问可知了。纵然是有杨国忠的庇护,在皇帝的压制下,也很难再出头。
况且,张瑄根本就信不过杨国忠的为人品性,别看他现在********想要将张瑄收归门下大为提携,但实际上,只需要皇帝李隆基一个暗示,他就会立即抛弃张瑄,甚至还要狠狠地再踩上两脚。
杨国忠本是小人,真小人,他自己也从不否认这一点。趋利避害是他的本能,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张瑄而与皇帝拧着干,不可能的。
“张瑄虽有报国之心,但更有几分自知之明。礼部重任,张瑄担当不起,请杨相见谅。”张瑄见杨国忠脸皮撕破,态度也变得冷淡了些许。
杨国忠这种人,你越是畏惧谄媚和唯唯诺诺,他就越加不拿你当回事儿。
“好,很好。”杨国忠目光如刀,冷笑着,怒视着张瑄,如果目光能杀人,张瑄也不知道在杨国忠目光死掉多少次了。
杨三姐心里着急,霍然起身向张瑄招了招手,“瑄哥儿,这不是小事,不要过早做决定,回去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说。”
“三哥息怒,张瑄年纪幼小不通款曲,且不必跟他一般见识。让他再思量思量,改日——奴家一定让他过府来向三哥当面赔罪。”杨三姐儿此刻也顾不上外露他内心里对于张瑄的那点说不出口的别样情愫了,柔言软语向杨国忠“说合”着。
杨国忠冷哼了一声,鼻孔朝天。
杨三姐回头瞪了张瑄一眼,“还不退下?”
张瑄淡然一笑,也没再坚持,转身离去。裴徽犹豫了一下,也起身跟了上去。
望着张瑄飘然而去的英挺背影,心里幽幽一叹:你这个小冤家,杨国忠权势冲天,你竟敢当面驳他的面子,真是不知道死活了。你今日拒绝拜入杨国忠门下,今后要出仕为官,怕是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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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姐轻叹一声道,“三哥,这张瑄终归是少年成名,有些士子的酸腐毛病,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贵为大唐宰辅,何必要跟一个少年一般见识?”
“话说回来了,如果这张瑄真的跟那些人一样在你面前唯唯诺诺拍马溜须,你还能喜欢?三哥看中的不正是他的才学和风骨吗?……三哥要是能收张瑄为门生,大大有助于三哥的清誉。”
“三哥,给奴家一个面子,让奴家去劝劝他。少年心性,不懂事,终归还是需要敲打的。”
杨国忠长出了一口气,突然笑了,“某给三姐儿一个面子倒也无妨,某大唐相辅,怎能跟一个小厮一般见识?罢了,三姐儿去好好开导开导他,这匹小烈马,本相还就不信了,就驾驭不了他?”
见杨国忠应允下来,杨三姐儿松了一口气,欢喜着向杨国忠施礼道,“三哥大人有大量,奴家谢谢三哥了。”
杨国忠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来,紧紧地盯着杨三姐,轻轻笑着,“三姐儿对这小厮真是仁至义尽了……不过,三姐儿对他有心,他可有意否?”
杨三姐心头一跳,面红耳赤地无言地垂下头去,心情慢慢变得极其复杂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