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莉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宿。韦德让绑匪给她在树上绑了一张吊床,凯莉睡在秋千般摇来荡去的吊床上,听见不远处韦德与泰特斯一直在用土话聊着天,他们有时哈哈大笑,有时低声细语,凯莉一句也听不懂,她把自己弄得很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听见韦德与泰特斯还在低声细语地交谈着。
凯莉实在忍不住了,她从吊床上一跃而下,走到韦德和泰特斯身边,看他们俩用一些纸箱拆开了垫在地上,头挨着头并排躺着,站了一会儿,见他们仍然不理她,大声说,“喂,你们俩都令我嫉妒了!这么好的谈兴!”
韦德和泰特斯一翻身爬了起来。韦德指着十几步外的丛林说,“你们等着,我去带叔叔阿姨过来。”
半个小时后,韦德带着马斯·巴鲁克、乔治亚·巴鲁克夫妇来了。
两个人看上去极端憔悴,已经不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倒像六、七十岁的老人。马斯只剩下不到几根头发,胡子又密又长,双颊深陷,身上的衣服被划得支离破碎,像破布条挂在长竹竿上一样;乔治亚比马斯略微胖些,但也是皮包骨头,脸色蜡黄,双眼浮肿,脚步蹒跚着。
看见凯莉,乔治亚伸出双手奔跑着扑了上来,但是没有跑到凯莉身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马斯弯腰扶着她站了起来。
凯莉在一块石头上支好录像机,迎着他们俩走去,乔治亚扑在凯莉怀里,先是小声地抽泣着,接着“呜呜”地哭出了声,凯莉扶着她坐了下来,用手指着自己身边,请马斯也坐下。
马斯又惊又喜,他问凯莉,“小姐,我叫马斯·巴鲁克,我太太叫乔治亚·巴鲁克,是尼加政府派你来的吗?我们怎么称呼你呢?”
凯莉指着放在石头上的数码摄像机说,“不是,我是记者,是新希望使会团派我来看你们的,你叫我凯莉吧。”
乔治亚一把推开凯莉,“什么?你不是尼加政府派来的?为什么尼加政府不来救我们呢?已经快一年了,我看他们不会管我们了!”说着说着又放声大哭起来。
马斯说,“别哭了乔治亚!凯莉小姐,不管现在的形势有多么糟糕,我都会尽力争取活着,我想重新看见我的几个孩子。”
泰特斯站在一旁看着马斯·巴鲁克和乔治亚·巴鲁克,看着这两个骷髅般的人,眼前又浮现了金色玫瑰园榨糖厂看见的叔叔和侄儿的尸体,本来整晚上跟韦德回顾以前学生时代的种种趣事,对韦德的感情不知不觉就像回到了从前,充满了温馨和友谊,但是现在一股仇恨和对传教士夫妇深切的同情淹没了他,他瞟了一眼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的韦德,他正像欣赏他自己的杰作一般欣赏着悲惨的马斯夫妇,泰特斯恨得将牙齿咬得“格崩格崩”响着。突然,一些绑匪搬着纸箱走过空地,朝丛林里走去,泰特斯仔细看着那些纸箱,发现上面印着国际红十字会的标志,心里一抖,再看看凯莉,凯莉浑然不觉地在跟马斯夫妇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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