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辽带着同罗朵儿回到轮台,暂时把同罗部安置在沙陀碛北。此地与北庭腹心有沙陀碛相阻隔,一侧又有咸泉镇监视。
黄明辽的心虽然对同罗朵儿没办法,但却不会因之而影响了国家大事。现在的同罗部,敌友难辨,自是不能对其放松警惕。在沙陀碛北安置,离着轮台三四百里,既方便处置,又有沙陀碛为屏障,使其不至于突然出手,肆虐北庭。
对此,同罗朵儿也没有说什么。
对于这个男人,她早就看清楚了,自己比他的命重,可远不如他的家族重。他可以为了自己牺牲性命,也可以为了家族牺牲自己。
黄明辽暂时将同罗朵儿安置到城中,没敢带回都护府。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怎么处置同罗部,始终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真真是焦头烂额。
黄明辽回城之后,李节赶忙去见他。
黄明辽离开的这些日子,他也通过向一些老兵打听,尤其是专门去信蒙跃,知道了黄明辽与同罗部的一些事情。
在他看来,这完全不是事。若同罗部大酋长还是同罗斜也,当然不好处置,双方敌友难辨。但同罗部大酋长成了同罗朵儿,直接娶了便是,到时候连同罗部也成了嫁妆。
同罗朵儿一个女人,安置在府中,还能反了天去。
因此李节见到黄明辽回城之后一副上火的样子,完全不理解。
“使君何必烦忧,同罗部此来,乃是好事。我军白得数千骑兵,往后在西域,实力更强了。”
“如何白得同罗部的骑兵?”
李节笑道:“同罗大酋长既然要嫁给使君,这数千骑兵自是要作为嫁妆,怎么能不算白得啊。”
黄明辽看了李节一眼,见他满是戏谑,知道他已经知晓自家的旧事。
“子克休得取笑于我,你既然知晓我的旧事,那自当知晓大隋与同罗部的恩怨。同罗斜也不说死在大兄手上,也差不多。今双方仇深似海,如何能为一家。再说,真娶了朵儿,我怎么向兄长交代。”
李节道:“使君真是太过重视同罗酋长,反而失了方寸。你可知从赛音山到西域有多远,若是没有卫公许可,安北都护府能放同罗部西进。怕是早就让人沿途给剿灭了。卫公放同罗部西来,就是为了成全使君这份要姻缘的。”
黄明辽听了,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黄明辽才说道:“朵儿的性子我很清楚,看似柔弱,实则宁折不弯。能够来西域,已经是她最大的低头了,恐怕还多是为了部落。至于其他的,我着实不敢多想。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安置同罗部,同罗部五六千骑兵,一旦处置不好,就是一个麻烦。”
李节乃说道:“这数千骑兵虽是麻烦,也是助力。不若给其部属一处草场安置,而其军队征调为一军,为西域府征战。”
“那安置到哪里合适?”
“有两个地方。一是黄草泊以西,车岭以北。这里三面环山,东面是黄草泊,水草丰美,堪为一处得天独厚的地方。”
黄明辽听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黄草泊以西的确是个好地方,但我准备以此为西面屏障,否则也不会建双河郡。一旦将这里交给同罗部,双河郡怕是要废止了。”